元峰微笑著對兒子道:“我還記得你曾經為了替破軍報仇曾獨自殺了一窩土狼,那時的你在我看來就是英雄。”
元烈冷笑一聲道:“可他卻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拋棄了我。”
熊瀟望了眼元峰,點點頭道:“我明白。”
元烈轉身繼續離開,口中道:“你還是留在這裏給那個老東西繼續當兒子吧。”
熊瀟忽然出劍抵在元烈喉間,道:“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回去,二還是回去。”
元烈回頭看向熊瀟,道:“那我寧可去死。”
把漢那吉攙扶著有些脫力的元峰走了過來,單聽元峰道:“謝謝你小兄弟,跟你說話我已明白很多以前不明白的,鷹長大了要有自己的天空,狼長大了也得有自己的窩,他……畢竟是我的兒子。”
元烈眼中終究閃爍著淚光,忽然跪下道:“這些年多謝您收留!”
三個響頭磕在地上,就像是一條鴻溝橫在眾人之間,誰也無法越過。
熊瀟滿眼震驚的看著發生的一切,心中肺腑一陣激蕩,難道這就是父子?還是說父子間都是這樣?
柳扶風如此,現在元烈如此,若自己有父親的話一定不能如此。
所以熊瀟跟把漢那吉將元峰帶回後便不住的開導,想要不告而別的計劃也就作罷。
就連把漢那吉也覺得自己和熊瀟就那樣離開也太過狠心。
人不歸,不代表無人歸,熊瀟和把漢那吉自回來後便坐在院落中不停地喝酒。
因為喝足夠的酒會讓那些安靜的人變的衝動,也能讓有衝動的人變得安靜。
這世上最衝動的事就是一個去殺另一個人。
熊瀟有這種衝動,把漢那吉也有這種衝動,唯獨元峰沒有。
元烈走了三天,元峰一直半掩著門,渾濁的眼睛始終保持著半睜,目光落在半掩的門縫外。
他好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年輕時他等待獵物時也可以這樣一動不動的等上三天三夜,所以他曾是最好的獵手。
哪怕他不能再握起弓依然沒有過半點的絕望,但現在他已沒有了年輕時的那種耐心,就連信心也沒有多少了。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重拾信心。
做任何事如果沒有信心那將是一件打擊性的東西,人會因為焦慮而無處容身。
現實是殘酷的,人卻有很多種,總有人能打敗殘酷的現實,過去可以,那現在又為什麼不行呢?
就算熊瀟跟把漢那吉將自己的酒喝光也沒有關係,因為元峰的衝動是喝酒。
可元峰卻不能喝酒,喝酒會讓人精神被麻醉,而喝醉的往往會做錯事,元峰不想做錯事。
在元峰看來自己所做的錯事已經足夠多了。
“喀嚓”一聲熊瀟折斷了村中最寶貴的弓,引得元峰不由從床上跳了起來。
元峰推開門看見熊瀟做了一件錯事,他很清楚的明白熊瀟那樣做是錯的,但他卻沒有跟熊瀟糾纏。
而是將弓拿在手中,踱步走進拆房,將那把硬弓劈成了一堆柴火,填到了院中的火焰中。
因為弓就在元峰的心中,他遺失的弓一直都在心中。眸中似回光返照一般燃起一團火焰。
未來的每一天都會有不同的願望,他們要做的就是實現眼前的願望。
在此之前必先要做出抉擇才是。
結果和過程同樣重要的時代裏,人們都不會體會到活著的樂趣,一心都在追夢,就像元烈一樣。
還有那些寧可活在別人回憶中,卻不願或在自己夢中的人總是無法擺脫自己的命運。
很多事實已證明了這一切,然而未來仍會有人不斷的嚐試著去驗證那一切,頭破血流的時候不如反過來想想。
自己的東西都無法完成好,憑什麼又去得到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所以人們需要太陽來驅散眼前的迷霧。
熊瀟折斷了弓便是無意中解開了元峰心中羈壓多年的心結,更是解開了元烈離開做成的的心結。
太陽和月亮都可以帶給人們光明,但元峰的選擇確是太陽,因為人們本就應該生活在溫暖的陽光下。
有朋友,有溫暖還有,別人的微笑,而不是孤獨的活在陰謀中。
所以月亮的光芒永遠不及太陽般奪目。
熊瀟將手中朝之遞給元峰,道:“你需要一把劍來幫你。”
元峰似當年一樣跟親人道別,道:“我不需要,因為我心中也有這樣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