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的地方有門,卻是半扇破門,破門內放著一張長幾,幾把破凳,地上鋪滿了幹枯的蘆草。
好在廳堂還算明亮,因為破屋的頂將近坍塌。
小乞丐睡在蘆草上卻被孫巨醒,能睡在這裏的自然不是一般的乞丐,至少也得是九袋長老。
孫玉郎將一錠銀子丟給小乞丐,道:“這位長老,在下有事請教。”
小乞丐揉了揉眼道:“孫玉郎?”
孫玉郎挺直身子,道:“正是。”
小乞丐厲聲道:“你神氣什麼?不過是魔教的走狗罷了。”
孫玉郎反而笑道:“丐幫真不愧為天下第一大幫,若非如此在下也不會來此。”
小乞丐坐了起來道:“那你也該知道規矩。”
孫玉郎沒有問,而是將孫巨身上的包袱解下,拋到小乞丐的懷裏。
小乞丐邊打開包袱,邊道:“問事一概不知,問人倒是有辦法的。”
孫巨有些怒,道:“我們正是問人,你要知道就趕緊說,此事刻不容緩。”
小乞丐將包袱中不要的東西通通拋給孫巨,道:“你們還應該知道,我丐幫與魔教勢不兩立,我就算知道又為什麼要告訴你。”
卻不想孫玉郎轉身便要離去,孫巨隻得收步跟去。
小乞丐忙喝住道:“你們要去哪裏?”
孫玉郎盯著小乞丐,道:“閣下既然不知,那我們隻好去別出去問了。”
小乞丐道:“那是因為你要問的人價錢太高。”
孫玉郎站定道:“我不是呆子,閣下若是想再騙些銀子還請另找別人,在下已身無分文。”
小乞丐咯咯笑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開不起玩笑,難道你始終沒有發現是我?”
孫玉郎冷道:“是你又當如何?”
小乞丐已卸下妝容,是個漂亮的女人,在這破爛的弄堂裏像是顆被人遺落的珍珠,讓人一眼就能認出她。
她就是烏蘭,烏蘭收起笑容道:“你應該聽說過求人不如求自己,魔教的事當然要找魔教的人才能問的清楚。”
孫玉郎嘲笑道:“我該叫你烏蘭副使呢,還是叫你烏蘭王妃?”
烏蘭道:“隨你怎麼叫,總之我想要提醒你,不要插手聖教的事。”
孫巨道:“你可真是個礙事的女人。”
烏蘭掃眼看到孫巨,遲了遲道:“這就是你從唐門帶出來的那個試藥人?”
孫玉郎並不回答,反而道:“若是我沒有猜錯你就是唐門南堂的堂主。”
烏蘭道:“你是怎麼猜到的?”
孫玉郎道:“本來我也不知道的,但我記得你的鼻子一向不錯,何況你又出現在這裏。”
做浪子要有一種條件。
就是沒有感情,沒有感情也就不會因為情感而失去判斷力。
烏蘭本想利用唐門和霹靂堂的前塵恩怨轉移江湖中人的視線,暗中讓下五門的人逐一擊破,卻不想找到的目標竟是孫玉郎。
不僅未能削弱正道的實力,反而讓正道一起湧向遼東秦家。
如此一來正中秦舒陽計劃,明裏可將正道激進派一網打盡,暗地裏又派烏蘭遊曆說服那些正道的保守派上位。
加上秦家長子失蹤多時,縱使魔教教主有心傳位於長子,隻怕教眾會立刻擁戴秦舒陽。
烏蘭拍著手,道:“所以你怕和我一樣成為他的殺人工具?”
孫玉郎道:“沒有人是天生喜歡殺人的,你也不例外。”
烏蘭嬌聲道:“是嗎?但你不殺人,偏偏會有人因你而死。我就是喜歡看著你痛苦的樣子。”
孫玉郎冷道:“你要是敢,我會讓你後悔。”
烏蘭忽然躍起跳出廳堂,因為丐幫的人已將孫玉郎團團圍住,別說去抓人,就算是脫身也有些困難。
這世界最可怕的人並不是那些武林高手,而是那些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上卻比魔鬼更嗜血的人。
丐幫向來喜歡以多欺少,在未成為孫玉郎時,孫玉郎便沒少吃過丐幫的虧,此時又像是一隻被餓狼逼視的獵物。
玉棒突然從人群中刺出,已將幾人點倒在地。
孫巨一雙鐵掌乘勢分出一條大道,二人正要離去,卻被為首的丐幫長老攔下。
孫玉郎嘴角竟多出了個微笑。
丐幫的長老道:“閣下莫不想就這麼走了?莫不想知道我幫幫主臨行前有什麼吩咐?”
孫玉郎當然想知道,但他也知道要想得到更多秘密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丐幫長老見其愣神,又道:“先前多有得罪,隻為一探閣下是否有心聽我老人家道來。現在我等不必再如此拘謹。”
孫玉郎朝著這長老行了一禮。隻問道:“我隻想知道當年是誰滅了韓家堡上下。”
此言一出丐幫上下具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