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聖人幾乎是人能夠達到的最高的高度,一般指德高望重、有大智、已達到人類最高最完美境界的人。而且需要在修身、立德、立言、立功方麵都有所建樹,接近完美的人。曾國藩雖然一直在按照聖人的標準要求自己,在修身、立德、立言、立功方麵都不錯,但是跟古代的聖人相比較,還有不小的差距。而且曾國藩有點瘸腿,他在立言這方麵弱的有點厲害。孔子是大聖人自不必言,王陽明也有自己的完整的理論體係“陽明心學”,而曾國藩雖然有家書麵世,卻終究沒有相對係統性的理論體係。
曾國藩,字伯涵,號滌生,雖然出身平民,但祖宗也挺牛,號稱是聖賢曾子七十世孫。曾國藩自幼勤奮好學,六歲入塾讀書,八歲能讀四書、誦五經,十四歲能讀《周禮》《史記》文選。道光十八年中進士,入翰林院,為軍機大臣穆彰阿門生。累遷內閣學士,禮部侍郎,署兵、工、刑、吏部侍郎,與大學士倭仁、徽寧道何桂珍等為密友,以“實學”相砥礪。曾國藩的誌向本來是做個道學家,結果落第秀才洪秀全改變了三好學生曾國藩的命運,曾國藩組建湘軍之後,力挽狂瀾,經過多年鏖戰,攻滅了太平天國。曾國藩一向奉行為政以耐煩為第一要義,主張凡事要勤儉廉勞,不可為官自傲。他修身律己,以德求官,禮治為先,以忠謀政,在官場上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曾國藩稱帝這個事,可不是拿下南京才有的,許久之前就有人和他提過。畢竟底下跟著混的人,都盼著曾國藩能謀個反,當小弟的,都會盼著大哥把場子越做越大。曾國藩的湘軍勢力漸大後,底下的人自然也會生出一些有違禮教的想法來。鹹豐十一年,鹹豐死在了承德,緊接著果興阿與奕欣等人在北京城下打成了一鍋粥,很多人都覺得這大清立國以來,旗人統治集團內部最大的內訌。湘軍將領李元度當時就給曾國藩送上這麼一幅對聯--王侯無種,帝王有真;鼎有輕重,似可問焉。曾國藩把對聯收下,看了看,放一邊,一個字也沒說。李元度也就識趣,沒敢再多說什麼。曾國藩的老鄉王闓運,雖然是跟著肅順混飯吃的,但是果興阿與肅順鬧翻之後,也起了異樣的心思,更是當麵和曾國藩探討過這事。曾國藩從頭至尾也是一字不說,最後用手蘸茶在桌子上寫了兩個字,獨自離開。王闓運過去一看,竟是“荒謬”二字。後來曾國藩過生日時,時任湖北巡撫的胡林翼遞了張紙條給他。曾打開一看,上麵寫著東南半壁無主,我公豈有意乎?曾國藩照例是不說一字,隨手就撕的碎碎的。
部屬盼他當皇帝,合作夥伴勸他坐天下,曾國藩又是漢人名臣,他若要謀反、擁兵自立,似乎是天意所示、民心所向的事,但是曾國藩死活都不肯。因為曾國藩比誰都清楚,一旦他反了滿清,這天下可真就又要大亂了。
曾國藩堪稱中國傳統知識分子之的典範,與他同時代的李鴻章、張之洞、袁世凱,均對其人品持敬仰之情。幾十年後最能影響中國曆史的兩個偉人毛澤東和蔣介石,無不對其讚賞有加。所以說,從修身治國來說,曾國藩的個人魅力,遠遠地超越了黨派政見之爭。他之所以能達到此等成就,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曾國藩特別善於反省。他日日反省自己,更多的時候,也在反省自己的族類。正是因為有這樣深刻而全麵的反省,讓他徹底放棄了去做這謀反自立這樣的大事。與其他朝代的造反不同,反滿清另立帝王,首先是反滿,其次才是滅清。而前者,讓曾國藩頗為顧慮。
大清立國二百餘年,不僅旗人已經與漢人融為了一體,完全融入了漢人社會,漢人也已經徹底學會了順從,大家都習慣了辮子粗又長。一旦把旗人驅出中原,這頭上的辮子剪起來容易,但心上的那根辮子,可就不容易剪掉了。畢竟果興阿一個旗人帶著漢人剪辮子都很吃力,曾國藩也不會比果興阿方便多少。
而且除了這些觀念上的問題,還有很多非常實際的情況,各國列強虎視耽耽於外,果興阿、左宗棠、李鴻章、沈葆楨、僧格林沁等群雄並立於內,這個時候的排滿反清之舉,極有可能是自亂天下、自取其亡。在目睹並親身經曆了太平天國令百姓生靈塗炭、生不如死的慘境之後,曾國藩更斷然不願因一己之榮耀而冒這樣的風險。這種謹慎,可以理解成是一種膽小怕事的怯懦,也可以理解成一份憐憫天下的大仁大勇。
果興阿曾感歎過中國人酷愛窩裏鬥,曾國藩不僅也有相同的感慨,而且知道國人在這方麵個個都是高手。熟讀《易經》的曾國藩很清楚盈滿則虧的道理,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就在湘軍看上去最為鼎盛的時候,恰恰是湘軍開始分裂的時候。即便沒有果興阿的大兵壓境,南京陷落之後,曾國藩也麵臨著湘軍崩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