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樣一種謬論決不能放過去!”範·密泰恩說,他也激動起來了。
“可是它能過去!”
“您竟敢對一個買了20年煙草的人說這種話!”
“而您竟敢對一個賣了30年煙草的人說相反的話!”
“20年!”
“30年!”
進入了這個辯論的新階段,兩個爭論的人同時站了起來。然而當他們激烈地指手畫腳的時候,煙嘴從他們的嘴唇裏掉了下來,煙管也落在地上了。兩人立刻把它們撿了起來,同時還在繼續爭論,以至開始進行人身攻擊。
“顯而易見,範·密泰恩,”凱拉邦說道,“您確實是我認識的最最固執的人!”
“不如您,凱拉邦,不如您!”
“我!”
“您!”荷蘭人控製不住地吼了起來。“您就看著從我嘴唇裏吐出的拉塔基亞煙草的煙霧吧!”
“那您呢,”凱拉邦以牙還牙,“就看著我吐得像一塊芬芳的雲彩一樣的東貝基煙草的煙霧吧!”
兩個人就在他們的煙嘴上吸得連氣都喘不過來!兩個人都把煙霧向對方臉上噴去!
“您就聞聞吧,”一個說,“我的煙草的氣味!”
“您就聞聞吧,”另一個重複著,“我的煙草的氣味!”
“我會迫使您承認,”最後範·密泰恩說道,“說到煙草,您是一竅不通!”
“那您呢,”凱拉邦反唇相譏,“你連最差的吸煙者都不如!”
這是兩個人都在火頭上,嗓門大得連外麵都聽見了。他們顯然就要破口大罵,就像在戰場上那樣向對方扔炸彈。
然而這時阿赫梅出現了。布呂諾和尼西布也聽到了聲音,跟著他走了進來,三個人停在亭子的門口。
“瞧!”阿赫梅大笑著叫了起來,“我的叔叔凱拉邦吸著範·密泰恩先生的水煙筒,而範·密泰恩先生吸著我叔叔凱拉邦的水煙筒!”
尼西布和布呂諾都齊聲附和。
確實如此,兩個爭吵的人在撿起他們的煙嘴弄錯了煙管,因此都沒有發現在炫耀他們所偏愛的煙草的優良品質的時候,凱拉邦吸的是拉塔基亞煙草,而範·密泰恩吸的是東貝基煙草!
毫無疑問,他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歸根結底,他們高高興興地握了手。正如兩個朋友一樣,任何爭論,哪怕是關於一個如此嚴肅的問題的爭論,也不可能損害他們的友誼。
“馬車套好了,”阿赫梅說,“我們該出發了!”
“那就出發吧!”凱拉邦說。
範·密泰恩和他把差點成為戰鬥武器的水煙筒交給布呂諾和尼西布,大家很快就在馬車裏坐好了。
不過在上車的時候,凱拉邦忍不住小聲地對他的朋友說:
“既然您已經品嚐過了,範·密泰恩,現在請您承認東口基煙草要比拉塔基亞煙草好得多!”
“我寧可承認這一點!”荷蘭人答道,他為自己敢於頂撞他的朋友而感到後悔。
“謝謝,範·密泰恩朋友,”凱拉邦被他這種委曲求全的態度所感動,說:“您的承認我永遠不會忘記!”
兩個人以有力的握手鞏固了一份永遠不會破裂的新的友好條約。
這時車子被馬拉著。奔馳在海岸的路上。
晚上8點鍾,到了阿布卡西亞的邊界,旅行者們在驛站裏休息,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