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說!”薩法爾的態度裏充滿了威脅。

“銀行家塞利姆的女兒,”亞烏德回答說,“被她的未婚夫阿赫梅救了起來,是最令人遺憾的巧合剛剛把他帶到了遇難的地方!”

“被他救了?”斯卡爾邦特叫了起來。

“那麼這時候在哪裏?”薩法爾問。

“這時候,這個姑娘在阿赫梅、阿赫梅的叔叔和幾個人的陪同下,正向特拉布鬆走去。從那裏他們再趕到斯居塔裏去參加要在月底之前舉行婚禮!”

“笨蛋!”薩法爾大人吼著。“你讓阿馬西婭跑了,而不是由你自己把她救出來!”

“我會不惜我的生命這樣做的,薩法爾大人,”亞烏德答道,“如果‘吉達爾號’沉沒時這個阿赫梅不在那兒的話,她此刻就在您的宮殿裏了!”

“哎,你不配接受委托給你的任務!”薩法爾反駁說,無法克製一股強烈的怒火。

“請聽我說,薩法爾大人,”這時斯卡爾邦特開口了。“隻要冷靜一點,您就會看到亞烏德盡了他的一切努力!”

“一切努力!”馬耳他船長也說。

“在完成我的命令的時候,”薩法爾回答說,“一切努力也是不夠的!”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薩法爾大人!”斯卡爾邦特又說。“我們要看看現在,研究一下我們還有什麼機會。銀行家塞利姆的女兒在敖德薩本來可能不被劫持然而她被劫持了!她本來可能在‘吉達爾號’遇難時淹死可是她活著!她本來可能已經成了阿赫梅的妻子可是還沒有!因為根本沒有失敗!”

“沒有!根本沒有!”亞烏德說道。“遇難以後從阿赫梅和他的同伴們離開阿蒂納的時候起,我就跟隨和窺視著他們!他們在路上沒有什麼警惕,路還很長,從特拉布鬆到博斯普魯斯海峽,要穿過整個安納托利亞!而阿馬西婭和她的女仆都不知道‘吉達爾號’要開到什麼地方去!再說,沒有人認識薩法爾和斯卡爾邦特,所以難道不能把這支小隊伍引到某個圈套裏去,還有……”

“斯卡爾邦特,”薩法爾冷冷地說,“這個姑娘,我非要不可!如果命運跟我作對,我會和它搏鬥!我的願望決不能得不到滿足!”

“會滿足的,薩法爾大人!”斯卡爾邦特答道。“不錯!在特拉布鬆和斯居塔裏之間,在這些偏僻的地區裏,有可能甚至很方便引開這支小隊伍也許給他們一個向導讓他們迷路,然後派一隊您雇傭的人去攻打他們!不過這就要用武力了,如果計謀能夠成功,那還是用計謀的好!”

“怎麼用計呢?”薩法爾問道。

“你是說,”斯卡爾邦特問馬耳他船長,“你是說阿赫梅和他的同伴們現在正慢慢地向特拉布鬆走去?”

“是的,斯卡爾邦特,”亞烏德回答說,“我還要補充一句,他們今天一定在裏薩爾商隊客店裏過夜。”

“那麼,”斯卡爾邦特問道,“不能在這兒想什麼辦法,找個什麼麻煩把他們留住把姑娘和她的未婚夫分開?”

“我更相信武力!”薩法爾粗暴地說。

“那好,”斯卡爾邦特說,“計謀不成我們就用武力!不過讓我呆在這兒觀察……”

“別說話,斯卡爾邦特,”亞烏德抓住總管的手臂說,“這裏有人!”

果然有兩個人剛剛進了院子。一個是基德羅斯,商隊客店的看守者;另一個是一位重要人物——至少聽起來是如此——應該向讀者介紹一下。

薩法爾大人、斯卡爾邦特和亞烏德躲進院子的一個黑暗的角落裏,從那裏可以隨意地聽這兩個人的談話,何況這個人物毫不拘束,說話的聲音既響亮又傲慢。

那是一個庫爾德的大人,名叫亞納爾。

亞洲的這個山區包括古代的阿西裏亞和梅迪亞,在現代的地理學裏稱為庫爾德斯坦。它與波斯和土耳其相鄰,因此又分成土耳基的庫爾德斯坦和波斯的庫爾德斯坦。土耳基的庫爾德斯坦構成了切勒祖爾和莫蘇爾的帕夏管轄區,以及凡城和巴格達的帕夏管轄區的一部分,共有幾十萬居民,其中就有這位並非最不重要的亞納爾大人。他是和他的妹妹、尊貴的薩拉布爾在前一天晚上到達裏薩爾商隊客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