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明天,這次旅行的一切疲勞就全都消失了!”

“明天!”阿馬西婭又說了一遍,同時抬起美麗的眼睛看著這個年輕人,和他的目光對視著,“這個好像永遠來不了的明天”

“而它現在就要持續到永遠!”阿赫梅答道。

“永遠!”姑娘喃喃自語。

尊貴的薩拉布爾也拉住了她的未婚夫的手,把阿馬西婭和阿赫梅指給他看:

“你看看他們,範·密泰恩大人,你看看他們兩個人。”她歎息著說。

“誰?”荷蘭人茫然地說,他的思想遠遠跟不上一門如此溫柔的課程。

“誰?”薩拉布爾尖刻地說道,“是這對年輕的未婚夫婦!說實話我覺得你很奇怪地克製著自己!”

“你知道,”範·密泰恩回答說,“荷蘭人!荷蘭是一個堤壩之國!到處都有堤壩!”

“在庫爾德斯坦沒有堤壩!”尊貴的薩拉布爾叫道,對他的如此冷漠深感不快。

“沒有!那裏沒有堤壩!”亞納爾大人搖晃著妹夫的手臂反駁說,使他的手臂差點被這個活的老虎鉗夾斷了。

“幸好,”凱拉邦忍不住說道,“他明天就會自由了,我們的朋友範·密泰恩!”

然後他轉向他的同伴們:

“那麼,房間應該準備好了吧!一個朋友們的房間,人人都有床位。馬上要11點鍾了!月亮都升起來了!我們睡吧!”

“來,納吉布。”阿馬西婭對吉普賽少女說道。

“我跟著您,親愛的女主人。”

“晚安,阿赫梅!”

“明天見,親愛的阿馬西婭,明天見!”阿赫梅說著把姑娘送到了洞穴的入口處。

“你跟著我嗎,範·密泰恩大人?”薩拉布爾說話的口氣沒有一點動人之處。

“當然,”荷蘭人答道。“不過,如果必須的話,我可以去陪我年輕的朋友阿赫梅!”

“你是說?”專橫的庫爾德女人叫道。

“他是說?”亞納爾大人重複了一遍。

“我說,”範·密泰恩答道,“我說親愛的薩拉布爾,我的責任要求我為您守夜所以……”

“那好!你就守夜吧不過是在那兒!”

她說著用一隻手把洞穴指給他看,亞納爾就推著他的肩膀,同時說道:

“有一件事情你一定沒有料到吧,範·密泰恩大人?”

“我沒有料到的一件事情,亞納爾大人?請你告訴我是什麼事情?”

“就是你娶了我的妹妹,等於娶了一座火山!”

在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的推動下,範·密泰恩跨過了洞穴的入口。他的未婚妻剛剛走到他的前麵,亞納爾大人馬上跟在他後麵進了洞穴。

當凱拉邦大人要進洞的時候,阿赫梅拉住他說道:

“叔叔,有句話跟您說!”

“隻說一句,阿赫梅!”凱拉邦答道。“我累了,想睡覺了。”

“好的,不過我請您聽著!”

“你要對我說什麼?”

“您知道現在我們是在什麼地方?”

“對在內裏薩峽穀的隘道上!”

“離斯居塔裏有多遠?”

“頂多五六公裏!”

“誰告訴您的?”

“是我們的向導!”

“您相信這個人嗎?”

“為什麼不相信?”

“因為我觀察了一些日子了,這個人有些樣子越來越可疑!”阿赫梅回答說。“您認識他嗎,叔叔?您不認識!在特拉布鬆,他自告奮勇要把您一直送到博斯普魯斯海峽。您接受了他,但連他是什麼人都不知道!我們由他帶著上路”

“可是,阿赫梅,我覺得他已經充分證明他對安納托利亞的道路非常熟悉!”

“這是無可置疑的,叔叔!”

“你是不是想進行一場辯論,侄兒?”凱拉邦大人問道,他的額頭開始起了皺紋,固執得有點令人擔心。

“不,叔叔,不,請您不要誤會我有任何使您不高興的想法!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我心裏不安寧,為所有這些我愛的人感到擔心!”

阿赫梅的感情是如此激動,所以他說話的時候,他的叔叔聽了也深受感動。

“瞧,阿赫梅,我的孩子,你怎麼了?”他說道。“當一切考驗就要結束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這些擔心呢?我很願意讚成你的看法不過隻是同意你!就是我進行這次荒唐的旅行是頭腦發熱!我甚至要承認,如果不是我固執地讓你離開敖德薩,阿馬西婭也許根本不會被劫持!是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但是現在,我們畢竟要結束這次旅行了!你的婚禮不會推遲一天!明天,我們就會在斯居塔裏了而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