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初的半小時(1)(1 / 2)

彈艙裏發生了什麼?這恐怖的震動會帶來什麼不祥的後果?炮彈製造者們的高超技藝會帶來一個完美的結局嗎?那些彈簧,四個緩衝器,水墊和易碎裂材料製成的隔層會抵消發射帶來的衝力嗎?他們能夠承受得住炮彈一萬一千米每秒的速率所帶來的巨大的後坐力嗎?所有一切正是那成千上萬人們希望了解到的。他們將這次試驗的目的早已忘記,隻擔心三位乘客的生命安全。如果他們中的某個人——比如馬斯頓——能夠看一眼彈艙,那裏麵會有什麼呢?

彈艙裏漆黑一片。但是炮彈尖頭圓柱形的彈壁絲毫無損。沒有一絲縫隙,沒有變形,也沒有彎曲。火藥所產生的巨大的爆炸對於堅硬牢固的炮彈沒有任何作用,炮彈並沒有向人們所擔心的那樣熔化成一堆鋁水。

艙裏的物品完好無損,以至於係他們的繩索也都沒有斷裂。

隔板破碎!水排出後,移動地板降到了彈艙底部。躺在地板上的三個人沒有絲毫動靜。他們還有生命嗎?

這個炮彈會不會變成一個金屬墳墓,帶著三具屍體飛向太空?……幾分鍾後,一個人動了一下。他搖了搖胳膊,抬起頭,最後他終於跪了起來。原來是米歇爾·阿爾當。他摸摸自己,微微地呻吟了一下,說道:“米歇爾·阿爾當,‘一點事沒有’。你們怎麼樣?”

這位勇敢的法國人嚐試著爬起來,卻站不住。他頭暈腦脹,血液一直向上湧,好像喝醉酒了。

“哦,”他說,“這種感覺就像是喝了兩瓶考爾通葡萄酒。隻不過滋味不太好。”

然後,他晃了晃腦袋,一邊大聲地喊道:“尼切爾,巴比康!”

他焦慮地傾聽著,卻沒有聽到絲毫的聲音。就算是一聲呻吟也行,至少證明他的夥伴們還沒有死去。他緊接著再喊,還是沒有回應。

“該死。”他說,“他們似乎是頭朝下從六層樓上摔下來的。”“不過,”他又充滿希望地說道,“如果一個法國人能平安無事,兩個美國人怎麼會有事呢?但首先,我要先弄清楚情況再說。”

此時的阿爾當已經恢複過來,血液像平常人一樣開始循環。他努力調整自己的姿勢,最終站了起來,於是從口袋裏掏出火柴,用磷石劃燃,並點燃並煤氣燈。煤氣缸完好如初,沒有產生漏氣的現象。況且,如果漏氣的話,會有刺鼻的氣味,如果米歇爾冒然地在充滿氫氣的彈艙裏劃燃火柴,那麼煤氣與空氣的混合氣體所產生的爆炸會使發射時大家所擔心的可能出現的後果變成現實,他們三人將屍骨不存……煤氣燈一點亮,阿爾當就俯身檢查他的兩個同伴。那兩個人不知無覺地倒在地上,尼切爾還壓在了巴比康的身上。

阿爾當扶起船長,讓他靠在沙發上,然後開始費力的按壓他的身體。不一會兒,尼切爾很快恢複了知覺,他睜開雙眼,抓住阿爾當的手,但依然保持著一貫的鎮靜。他向周圍掃視一圈後問道:“巴比康怎麼樣?”

“我隻能先救一個人,”米歇爾·阿爾當平靜地答道,“我選擇了你,尼切爾,因為你壓住了他。現在該輪到巴比康了。”

兩人邊談邊將大炮俱樂部的主席先生扶到沙發上。巴比康的情況似乎不太好。他流血了,當尼切爾檢查後發現他的肩上隻有一個小傷口,這才放下心來。即便是這不起眼的擦傷,他也耐心地為他止血。

可是,巴比康很長時間都處於昏迷之中,這讓他的朋友們十分關心,並不停地為他按摩。

“他還活著。”尼切爾聽著他的心跳說。“沒錯,”阿爾當答道,“他像往常一樣地呼吸。按摩,尼切爾,使勁按摩。”

在兩位臨時醫生的努力下,巴比康終於蘇醒過來。他睜開雙眼,坐了起來,握著兩個朋友的手,脫口而出:“尼切爾,發射成功了嗎?”

尼切爾和阿爾當相互一望,他們還沒有時間考慮這個問題呢。他們最在意的是炮彈裏麵的人,而不是他們所處的地方。

“我們是不是在前進?”米歇爾·阿爾當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我們成功的離開佛羅裏達了嗎?”尼切爾問道。“還是沉在了墨西哥灣海底?”阿爾當接著說道。“這是真的嗎?”同伴的兩個懷疑讓巴比康瞬間明白了許多。

無論如何,炮彈狀況還是無法推斷。這個問題答起來有些難度,因為就他們所見,它是靜止的。他們又不能與外界溝通。也許依然在太空中遨遊?也許經過短暫的飛行,又掉回地麵,抑或是真的沉入了墨西哥灣?佛羅裏達半島如此狹長,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