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需馬上解決。巴比康來了精神,精神力量使他克服身上的傷痛站了起來。他屏住呼吸靜聽著。外麵,沒有一丁點聲響。也許是因為厚厚的艙壁把所有的聲音擋在了外麵。然而,巴比康驚奇地發現:艙內的溫度很高。他從保護套中取出溫度計一看,四十五攝氏度。
“是的,”他大喊道,“一點兒沒錯!我們是在前進!這令人無法呼吸的熱度來自炮彈的外殼!是與大氣層磨擦產生的熱量。溫度很快就會下降,因為現在我們已經進入真空,在高溫之後,將是寒冷。”
“真的嗎?”阿爾當問道,“巴比康,你是指,我們馬上就要離開地球大氣層了?”
“確實如此,米歇爾,你聽我解釋,現在是十點五十五分。從炮彈發射到現在已經有八分鍾左右了。所以,如果炮彈沒有因摩擦而減速的話,我們隻需六秒鍾就能穿過厚十六法裏的地球大氣層。”
“十分正確,”尼切爾接著說道,“你認為,摩擦會使炮彈的速度降低多少?”
“三分之一,尼切爾,”巴比康回答說,“按照我的計算,速度會降到這個程度。如果炮彈的初始速度達到了一萬一千米每秒,當它穿過大氣層時,速度會下降到七千三百三十二米每秒,即使如此,我們也早已穿過了大氣層……”
“這樣看來,”米歇爾說道,“尼切爾的兩個賭都輸啦,炮彈完好無損,四千美元。炮彈飛過了六英裏,五千美元。願賭服輸,尼切爾,拿錢吧!”
“咱們先來討論討論,”船長回答說,“然後再談賭約的輸贏。巴比康的推論很有可能符合事實,我也不會賴賬。但是我突然想到一個新的可能性,它極有可能會使我們的賭注煙消雲散!”
“你怎麼想?”巴比康趕忙問道。
“我的假設是:對於出現了某些問題,火藥並沒有被點燃,我們還在原地。”
“天啊,”阿爾當大聲叫道,“我的船長,隻有我的腦袋才會這麼想,這聽起來太荒謬了!難道我們沒有被震昏嗎?難道不是我使你醒過來的嗎?難道不是由於後坐力,主席的肩膀才會受傷的嗎?”
“你說得沒錯,米歇爾,”尼切爾又說,“但還有一點。”“怎麼了?”“你聽到了那本該響徹耳際的爆炸聲嗎?”
“沒有,”阿爾當回答說,“真奇怪,真的,我沒聽到爆炸聲。”
“巴比康,你呢?”“我也沒聽到。”“那麼……”尼切爾說。
“是啊!”主席低聲說道,“我們怎麼會沒聽到爆炸聲呢?”
三個朋友互相對視,都不知如何是好。這個現象沒有緣由,炮彈如果發射出去,就應該有爆炸聲才對啊。“我們先要確定我們的位置,”巴比康說道,“咱們打開舷窗看看。”這個操作非常容易,舷窗被迅速地打開了。他們用活動扳手,擰下固定右舷窗外麵護窗板的螺釘的螺帽。
先把螺釘推出去,然後用包有橡膠的活塞以最快的速度堵住螺釘留下的小洞。再將護窗板像弦門一樣用鉸鏈降下,密閉彈艙的透明玻璃露了出來。這樣的舷窗還有三個,一個鑲在彈艙另一邊的艙壁上。一個裝在艙頂。最後一個在彈艙底部的中央。這樣,他們就能夠從四個不同的方向分別觀察,從兩側的舷窗可以看到蒼穹,而上下兩個舷窗則被用來觀察地球和月球。
巴比康和他的同伴們馬上衝向了剛剛打開的舷窗。沒有任何的光亮,炮彈被深深的黑暗籠罩著。但巴比康還是大聲說道:“不,夥計們,我們沒有再次回到地球。我們沒有沉入墨西哥灣。我們正向太空飛去。瞧這些在黑暗中閃爍的星星,還有這隔在地球與我們之間無法估量的黑暗。”
“太好了,太棒了!”米歇爾和尼切爾極有默契的一同說道。
原來,正是這漫無邊際的黑暗證明了炮彈已經遠離地球,因為如果他們還沒離開,就能看到月光照亮的土地。同時,這黑暗也說明炮彈已經穿過大氣層,因為當光線在空氣中傳播時,會折射到炮彈的金屬表麵,但它現在並沒有出現反光。而且光線也可以照亮舷窗,但舷窗現在是一片漆黑。毋庸置疑,三位乘客已經離開了地球。
“你贏了。”尼切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