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切爾看了看溫度計,室溫已經降到零下十七攝氏度。所以,即便有很多要節省煤氣的理由,巴比康在尋找到光明之後,又向煤氣尋取了熱量。艙內的低溫讓人難耐,主人們要被活活的凍死了。
“我們不會再抱怨如此無聊的旅行,”米歇爾·阿爾當說,“它是多麼豐富多彩,就連溫度也如此變化多端!我們一會兒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眼睛,像潘帕斯草原上的印第安人那樣被熱得喘不過氣來!一會兒又如身陷泥潭,周圍黑乎乎的一片,像愛斯基摩人那樣被凍得渾身顫抖!的確,我們沒有理由抱怨,大自然賞賜給我們的已經夠多了。”
“但是,現在外麵的溫度是多少呢?”尼切爾問道。“就是太空真實的溫度。”巴比康回答說。“那現在進行我們在陽光照射下無法進行的試驗不正是時候嗎?”米歇爾·阿爾當又說道。“的確,”巴比康答道,“否則我們再也沒有機會了,我們現有的條件非常有利於測量太空的溫度,看看究竟是傅立葉還是布耶算得準。”
“不管怎樣,”米歇爾說道,“看一下舷窗上凝結的水汽就知道外麵有多冷。如果氣溫繼續下降,恐怕我們呼出的水蒸氣就會立馬變成雪花!”“準備一個溫度計。”巴比康說道。可想而知,普通溫度計在這種環境下絲毫發揮不了任何作用。隻要低於零下四十二攝氏度,水銀就會凝固不動。幸好巴比康還帶了一個瓦爾費丹式的液流溫度計,它能將可測的最低溫度降得非常低。
在開始測量之前,他們把這個溫度計和普通的溫度計進行了一番比較,現在,巴比康要開始試驗了。
“我們如何進行測量呢?”尼切爾問道。“非常簡單,”米歇爾·阿爾當答道,“我們迅速打開舷窗,將溫度計扔出去。它會一直乖乖地跟著我們。一刻鍾之後,我們再把它拿回來……”
“用手扔?”巴比康問道。“對啊。”米歇爾回答說。“天哪,我的朋友,千萬別做這種冒險的事,”巴比康答道,“恐怕未等你把手縮回來,它已經被外麵那無情的寒冷凍得變形了。”
“真的?”“你會有一種可怕的灼熱感,猶如鐵塊被加熱到白熱態一樣。因為熱量的驟然消失與進入,感覺沒什麼不同。況且,我現在不確定我們扔出去的物體還會不會跟著我們。”
“為什麼?”尼切爾問道。
“因為當我們穿過大氣層,盡管它很稀薄,物體也會受到它的阻力。而且外麵很黑,我們無法看到物體是不明在跟著我們。所以,我們不能夠冒著丟失溫度計的危險,最好是把它拴在一根繩子上,這樣拿進來也比較容易一些。”
巴比康的建議受得大家一致讚同。他們快速打開舷窗,將係著短繩的溫度計扔了出去,係在繩上很容易將它拉回來。雖然舷窗打開的時間不超過一秒鍾,但是刺骨的寒冷已經灌進了彈艙裏。
“該死的!就算是北極熊也會完蛋的!”米歇爾·阿爾當嚷道。
巴比康等了半個小時,這足以讓溫度計測到太空真實溫度。時間到了,溫度計又被迅速地拉了回來。
巴比康計算了一下流進焊接在儀器底部的小玻璃瓶裏的酒精的數量,說道:“零下一百四十攝氏度!”
測量結果布耶先生是正確的,傅立葉錯了。這就是太空上的令人心驚膽戰的溫度!當月球通過輻射將太陽連續半個月照射所積累的熱量全部散盡的時候,這也許就是月球上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