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站著的,自然是這顧府的當家主母、顧清晏名義上的娘親顧俞氏,她一身上京稀疏平常的貴婦裝扮,眉眼間皆有身居深宅的鬱鬱和淩厲,果然有當家主母的樣子。這顧俞氏膝下隻有兩子,顧清晏係與她身邊,自成了這顧府的嫡小姐。顧清晏麵上不動,自請了顧俞氏在上首坐了再去瞧那其他家眷。
這顧氏長子也甚為機敏,見顧清晏打量自己,便自報家門道,“妹妹,我是顧家嫡子,顧熙。”
顧清晏起身見禮,瞧瞧這位神采俊逸的男子,壓下心中疑竇,依言喚了句,“大哥。”自在左首第一個位子坐下。
有了這顧熙打頭,那顧俞氏次子便也來見禮,這男孩子儀容尚小,比顧清晏小了兩三歲,卻也足見是腹中詩書多,眸中自成一派風流,道,“姐姐,我是顧岫。”
而後便是那幾位妾氏各領了自己兒女來見禮,柳氏有一子,較顧熙還要大上兩三歲,眉眼短淺,一看便是上不得大氣的人,他笑,道,“嫡妹妹好風華,我是顧家長子顧裕。”
顧清晏心中一向清高,如今見他這般輕佻便不多言,心中一時十分看輕,擺擺手讓他隨著坐了。她卻是不知道,終於有一天,這個她今天不屑於看一眼的男子,將自己置於萬劫不複。
張氏年齡較柳氏小些,有一男一女一雙龍鳳胎,如今跟顧清晏年齡相仿,顧清晏仔細去看,這女孩子姿容秀麗,眉眼溫柔,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真真惹人生憐!她蓮步輕移,軟聲道,“嫡姐姐。顧氏婉儀有禮了。”
那男孩子也上前一步,恭聲道,“嫡姐姐,我是顧憲。”
顧清晏淺笑著點頭,早就聽黎璟說了,這顧府乃是書香世家,世代行文官,雖不富貴卻自成清貴,亂世則隱居山林種菊南山,盛世則出仕為官框行大道。這府中人物也是藏龍臥鳳的,看那顧文彥待人圓滑卻是八麵玲瓏,又自帶著文人的雅致,年僅四十出頭便已位居正三品而無任何阿諛奉承,實屬不易。
今日一日見過府中親眷,安頓了住處。不論是用膳時還是平日裏相處,這顧家各個小主子還是奴仆隨從,皆是有禮有節,進退有度,連沐眉也是嘀嘀咕咕的不停稱歎這府中人人
她想起臨行前在嘉熙堂中,她同黎璟談起顧府,黎璟也是點頭稱歎,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這百年顧氏沿襲的實屬上乘之德。他執筆,寫的四個筋骨遒勁的大字——
顧氏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