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著她，衝她輕輕一笑，將她一下抱起來。
靈兒沒有問一句，眼睛一直盯著他。
他抱著她往外走，夕陽的紅色已經漸漸從天邊消失，他獨自帶著她往外走，她也不曾問要去何地，隻是由著他。
屋外沒有見任何一個人。
一路上也沒有任何一個人。
他帶著她走向府中最高的閣樓上，將她小心地放下。
沒了夕陽的浸染，天已經暗了下來，可是整個天照的京都卻不暗，從閣樓上看過去，幾乎能將整個天照都收入眼底，大片大片能見的紅色，每家每戶門前亮著的紅燈籠，洋溢著一種喜慶當中。
燕盞凰站在靈兒身側，一直看著她。
他撫開鳳冠上的珠簾，靈兒轉過頭看著他。
他手掌輕輕托起她的臉，嘴角擒著一抹淡淡的笑，將她鳳冠下的容顏瞧得一清二楚。
他不說話。
靈兒也沉默不語。
整個府邸中似乎隻有他們兩人，他身上濃濃的酒香太容易醉人。
比酒更醉人的是她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她笑得甚美，一隻手抓著他的衣衫，她張了張紅唇，她問了三個字：“你會恨我嗎？”
她說話時，眼眸已經被浸濕，她想低下頭，可是被他的手托住。
燕盞凰望著她，低下頭，用手蓋住她的眼睛，他的輕語在她耳邊響起。
“你對我太殘忍了。”
他手一動，鳳冠上的珠簾斷裂，珍珠寶石唰唰掉在地上，嘩啦啦的響。
她看不見他說這句話的表情，唇狠狠被堵住。
砰——
耳邊響起巨大的聲音。
燦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開，如流星雨般墜落，光亮印在閣樓上的兩人身上。
耳邊煙花綻放的聲音不斷，她甚至看不見有多美。
他一隻手順著她的手臂抓住了她的手，十字相扣，她手勾著他的脖子，兩人抵死糾纏。
沉重的呼吸聲傳到人心中。
再美的煙花也是轉瞬即逝。
耳邊的聲音消失。
他放開了她，卻沒有將放在她眼上的手移開，他將她擁在懷中。
“你對我太殘忍了。”他說著話，他聲音很低，低到不可聞，“你明知我永不可恨你，我怎得能恨你，我無法恨你，我等了這麼久，你永遠不知我聽見你答應我成婚的那一刻我有多高興，你永不知，站在皇城上那一刻我有多高興。”
靈兒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衫，她心揪在一起，揪得自己一塌糊塗。
她身子被他捏得很疼。
“你永不知……”我有多愛你。
靈兒在他懷裏，僅僅隻有一句話，“可是……他今晚也成婚呀。”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像是要哭出來。
“所以……”燕盞凰將她狠狠擁在懷中，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裏，“你對我太殘忍了，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殘忍。”
燕盞凰最後幾個字隻是張了張嘴，沒有出聲，可誰也沒發現，他抱著她，不鬆開，靈兒也不動。
兩人就那樣站著一句話不說。
很久，久到似乎一切都平靜下來，燕盞凰鬆了鬆擁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