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甯見瀲未不回答，突然想起什麼來，他張了張嘴，不甚明白又想不通，身子跟著抖了下，連問話時張著的嘴唇都在顫抖：“是因為她嗎？”
柯甯那時候沒在天山，但是帝君將這個已經死了的小狐狸救回來，他還是聽說過，至於怎麼救回來的無人告知，也好像整個天山中也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沒人放在心上，因為救人的人是帝君，不是其它人，就是因為是帝君之後才不會有人去想過……帝君如何。
當時他也覺得……他就覺得應該也不致如此才是……為何就是如此了？
為何帝君現在就已經……柯甯的手指又跟著顫了顫，他又忍不住問道：“為何？”
瀲未笑了笑，笑容溫柔，“她很重要。”
他隻是簡簡單單說了幾個字，似所有的事情抖不及一個人，她很重要，重要得其餘的事情都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柯甯心中那一塊石頭再一次砸上來，血一下從下湧了上來，他跪不住了，雙手撐在自己膝蓋上，讓自己還不至於倒下。
他望著瀲未，他情願沒有今日這件事，甚至自己也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這天山中就他一人知曉，他之後要如何……他究竟要如何，他一點都不知道要怎麼做，他不知道哪一天帝君就沒了……
沒了……
柯甯瞪大了眼睛看著瀲未，他身子跪得更直，膝蓋上的握成拳頭的手青筋暴起，他急忙忙地說，“帝君，您讓臣再看看，臣可能有辦法，臣還有很多草藥，臣可能有辦法，真的，是有辦法的，臣活了這數萬年，不可能沒有辦法，方才臣隻是沒有仔細看，真的。”
是不是真的，柯甯也不知道，但是他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有辦法的，他肯定是有辦法。
他活了這麼久，什麼醫書都看過，他還有那些別人都沒有的草藥，他還有很多辦法，自己什麼都還沒有開始做就不代表……不代表結束。
瀲未看著他，歎了一口氣，“你先起來吧。”
柯甯身子晃了晃，隨後從地上站起來，瀲未把手放到剛剛的軟墊上。
柯甯站在旁邊看著瀲未蒼白修長的手指，他幾乎都沒有勇氣在搭上去探查，他不敢……如何說像再看看，可是他真的不敢。
瀲未也不著急，等著他。
柯甯往前走了一步，不應該說是走，應該是踉蹌了一步，他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他不敢站著，他覺得自己已經站不住了，他可能隨時隨地都會倒，活了數萬年也不過如此，不堪一擊。
柯甯坐下，伸出手，手不停顫抖，在不停地抖，他想要控製，可是他控製不下來。
瀲未看著他抖得厲害的手，也不言語。
柯甯把手指搭上瀲未的手腕，他直勾勾隻盯著他手腕看。
瀲未抬眼往他臉上掃了眼，“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柯甯反應慢了一步，他抬起頭看著瀲未，一時間竟也沒反應過來瀲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搖搖頭，搖頭的意思自己也不是那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