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靜默了一會兒,沈濯挑挑眉,這個想法很得她心,既然已經來了一趟,《指點江山》又被公西涼給拿了去,此番不能沒有一點收獲,去那皇陵看看也好。
“潑天富貴,自古是多少人的夢想,沒想到這次的洛陽之行還能有額外收獲,去看看也好。”
女子眉目含笑?,雖用白紗遮了麵,但是不經意間的風華絕代卻是讓人側目,公西涼想到這人與沈濯的關係,眼裏深了深。
“既是如此,你們隨我來。”
萬俟重的步子往前邁了幾步,看到不遠處的馬車,示意二人上去,自己也隨之坐了進去。馬兒嘶鳴了一聲,在這方空曠的地方異常的響亮,不一會兒就甩開馬蹄跑了起來。
“此次魚龍混雜,況且洛陽高手眾多,也許有很多不出世的高人現身,就算是我們幾個聯手,也不可能有百分百的把握。”
萬俟重蹙眉,緩緩分析道,眉眼斜了公西涼一眼,發現對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壓根沒有聽他在說什麼,眉毛抽了抽,也不自討沒趣,馬上閉了嘴。
馬車行了很久,總算是到了皇宮,不知是不是沈濯的錯覺,這皇宮大院較之其他的地方似乎多了幾絲人氣,但是隨行的宮女侍從對於萬俟重卻是分外敬畏。
之前她便對聞人複這個人特別好奇,如今終是見到了那個人。
他一身軟煙色的袍子,靜靜的坐在那兒,麵前的茶飄著嫋嫋茶香,素白的指尖把玩著一塊上好的玉佩,垂頭間發絲微揚,眼尾的淚痣搖搖欲墜,如月如仙,郎豔獨絕。
“聞人複,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萬俟重的聲音軟了兩分,眉眼飽含深情,見那人抬了頭,腳步不自覺的快了些,轉眼就甩開了沈濯和公西涼一大截。
沈濯心裏有些好笑,萬俟重遇到了聞人複,似乎心智就倒退了幾歲,此時如同等待誇獎的孩童般,眼睛鋥亮的把人盯著。
聞人複瞥見進來的兩人,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如遇春風。
“原來是妖王殿下,上次一別倒是許久都不曾見了,這位姑娘是……”
“沈攸寧。”
“竟是你麼。”
聞人複的眼裏閃過溫柔,命宮人新沏了茶,幾人就坐石凳上開始商量著,隻是眉眼都有些鬱氣。
“當初修建皇陵的人都已經自願陪葬,所以皇陵的地形這世間沒有誰知曉,凶險難料,你們可是都準備好了?”
聞人複喝了一口茶,眉眼被氤氳的茶氣染的多了幾分溫柔,似乎隻要靠近這個人,所有的煩惱都會煙消雲散般,不念過往,不憂將來。
“自是已經準備好了,自古富貴險中求,況且此番我們麵對的不隻是皇陵陷阱,還有那麼多蠢蠢欲動的江湖人,人心難測,其中的凶殘自是不用說。”
沈濯挑了挑眉,眼尾掃了在座的幾人一眼,清冷無波。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公西涼看她的目光有些複雜,甚至讓她覺得自己的身份已經被揭穿了,心思一動,定了定神。
“妖王殿下,可是攸寧哪裏不妥,為何這般盯著我?”
公西涼眼裏深了深,眼裏突然彙聚了漫天風暴般,甚至整個人都狂躁了起來,喉間鐵鏽的味道湧進嘴裏,嘴角突然就溢出了鮮血。
“殿下!”
沈濯伸手扶住了倒下的人,心裏湧過一絲的慌張,抬眼看到對方的杯子,滿臉無奈,這人也真是死要麵子,他哪裏是在喝茶,分明是在吐血。
“他的傀儡香越來越嚴重了,到現在時而控製不住自己,整個人會越來越偏執,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受製於人。”
萬俟重眉頭皺了皺,當初知道公西涼中蠱便有些震驚,這人這麼多年風光無限,想來是承受了常人不能承受的痛。
“沒事,可能是剛剛比武身子發虛,心裏又鬱結,所以才會吐血,扶進屋吧。”
聞人複起身將人扶了過來,瞥到萬俟重有些委屈的臉,眉眼好笑。
“此番他身子不舒服,你便不要尋麻煩了,待皇陵歸來,我再為你報仇如何?”
萬俟重一聽,果然又高興了起來。幾人把公西涼放在了床上,宮裏的宮女不一會兒便端來了水。
沈濯接過,將人扶了起來,靠在枕頭上,用銀勺將水送到了對方嘴邊,奈何公西涼雖昏迷著,對人的警惕卻是沒有下降半分,眉頭蹙著,滿臉不情願的撇開了頭。
聞人複和萬俟重此時也是雲裏霧裏,這沈攸寧似乎與公西涼很熟啊,能為他做到這般。隻是聞人複卻是知道沈攸寧這名字的,若是算起來,公西涼該是她的仇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