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低頭看了眼這一身華服，撇了撇嘴：“不用了，但凡漂亮貴重的東西都金貴，容易損壞。我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穿那些上好的料子，出個門都不方便。”
“為何總是拒絕？”蘇臨歎了口氣：“對自己好一些。”
白九沉默半晌，望著越來越近的上元城，許久才開口：“蘇臨，你若是攻進吳國王城，等待你的，會是什麼呢？”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他說的隨意，她聽的駭然！
對現在局勢，她多少有些了解。蘇臨的處境，並不太好。現在的他與其說是外界傳言的少年神將，不如說，他是秦國的棄子，在絕處裏尋找生機。
如何能以三萬兵馬，麵對攻破吳國後隨之而來列國強兵？白九難以想象。
“權利這個東西，果然是世間最大的誘惑。”她歎了聲，替他感到可惜：“你為什麼要來攻打吳國？即便成就了現在的威名，將來也不過是死的壯烈一些而已。”
蘇臨暗暗輕歎。
這種話，若是從前，白九絕不會說出口。她隻會說，想要不被欺負，就要變得比別人強大。隻會說，與其自怨自憐不如拚死一博。
這樣也好吧，至少她的身上，沒有了仇恨與枷鎖。至少，在他努力想要壯大自己的時候，她在他身邊，而不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獨自前行。
蘇臨伸手揉了揉她發，神情落寞：“權利，決定了我能否在這個世上活下去。”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才能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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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城。
幹淨的街道，來往的人群，無一不透露出詳和的氣氛。
有些東西改變了，卻又好似什麼都沒變。物還是那物，人還是那些人。惟一變了的，是城門口那一張紅紙公告。
白九與蘇臨剛走到城門口，那一堆圍著告示的人群裏，便有人道：“我呸！我早就看出來那個洛雲飛是個孬種了，秦軍一來，連刀子都不敢拔出來就嚇得投降！”
立即有人反駁：“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人家秦軍打來的時候，洛大人好歹還帶著幾千人守著城門，你呢？在家睡你家那口子吧？”
此話一出，惹來哄然大笑。
先前那人囔囔道：“好你個李二福，你故意跟我對著幹是嗎？”
人群裏好事的人一陣起哄，又聽有人說：“我說你們啊，就別瞎鬧騰了，難道你們沒聽說嗎？流光城一戰，王城派來的三萬大軍差點全軍覆沒，逃回去的時候，連帶著把上元的一萬將士帶了回去。”
“得！敢情咱們的吳王是將咱們上元百姓給舍棄了！”
“可不就是嘛，給洛大人留個三兩千兵馬，這不是伸著脖子讓別人砍嘛！”
白九和蘇臨停下腳步安靜的聽著，又聽人說：“這種事情沒咱老百姓啥事兒，俗話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板上釘釘的事兒，咱們又能如何？難不成要咱們這群人扛著鋤頭跟秦軍打？吳王自己都不擔心，我們操心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