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領班又在講話了,我沒有去聽。
“你的機會來了,”父親說。
“什麼?”
“他在叫想騎象的女孩子呢,那不就是你,是嗎?”
我看看父親,又看看大象,我做不到,那是不可能的。
“快,”他催促我說,“還不太晚。”
“我不行的。”我說。我站不起來,不能走下看台驕傲地坐在蘇茜的脊背上。
我會靜坐著錯過選擇的機會,然後麵臨不可挽回的損失,我將永遠後悔;我本可以騎上大象的,卻終於沒有。我老這樣。
但是父親又說了:“站起來,寶貝。那樣領班就會看到你了。”他輕輕地推著我站了起來。
“來啊,”領班說,“我知道至少有一個想騎象的小女孩的。”
我雙腳麻木地走下看台,跨過表演場地的柵欄,後麵跟著另外三個女孩。我站在場地的中央,聞到了鋸木屑的芳香,也聞到了蘇茜的氣息。現在我不是怕大象,也不是怕盯著我看的人群或者是我向前遊行,而是感到我的夢想得以實現的巨大的驚喜。
我們爬到蘇茜的身上,她的皮膚很粗糙,在我的光腿下磨來磨去。我抓住麵前的鞍具,另一個女孩抱住我的腰。蘇茜站了起來,我就坐在那裏,高高地坐在大象的背上淩駕於世界之上。
那是我父親帶我去看的最後的一場馬戲,但是自那以後,沒有馬戲我也能好好地生活了,因為我已經騎過大象了!從此,每當我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我總會想起那一時刻:炫目的燈光,吹進帳篷的冷風和那令人痛苦的想法:我不行,太遲了。然後我就會想起父親的聲音和那輕輕地一推,還有領班的話:“我知道有一個想騎象的女孩。”
比金子還貴重
在非洲一片茂密的叢林裏走著四個皮包骨頭的男子,他們扛著一隻沉重的箱子,在茂密的叢林裏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這四個人是:巴裏、麥克裏斯、約翰斯、吉米,他們是跟隨隊長馬克格夫進入叢林探險的。馬克格夫曾答應給他們優厚的工資。但是,在任務即將完成的時候,馬克格夫不幸得了病而長眠在叢林中。
這個箱子是馬克格夫臨死前親手製作的。他十分誠懇地對四人說道:“我要你們向我保證,一步也不離開這隻箱子。如果你們把箱子送到我朋友麥克唐納教授手裏,你們將分得比金子還要貴重的東西。我想你們會送到的,我也向你們保證,比金子還要貴重的東西,你們一定能得到。”
埋葬了馬克格夫以後,這四個人就上路了。但密林的路越來越難走,箱子也越來越沉重,而他們的力氣卻越來越小了。他們像囚犯一樣在泥潭中掙紮著。一切都像在做噩夢,而隻有這隻箱子是實在的,是這隻箱子在撐著他們的身軀!否則他們全倒下了。他們互相監視著,不準任何人單獨亂動這隻箱子。在最艱難的時候,他們想到了未來的報酬是多少,當然,有了比金子還重要的東西……
終於有一天,綠色的屏障突然拉開,他們經過千辛萬苦終於走出了叢林。四個人急忙找到麥克唐納教授,迫不及待地問起應得的報酬。教授似乎沒聽懂,隻是無可奈何把手一攤,說道:“我是一無所有啊,噢,或許箱子裏有什麼寶貝吧。”於是當著四個人的麵教授打開了箱子,大家一看,都傻了眼,滿滿一堆無用的木頭!
“這開的是什麼玩笑?”約翰斯說。
“屁錢都不值,我早就看出那家夥有神經病!”吉米吼道。
“比金子還貴重的報酬在哪裏?我們上當了!”麥克裏斯憤怒地嚷著。
此刻,隻有巴裏一聲不吭,他想起了他們剛走出的密林裏,到處是一堆堆探險者的白骨,他想起了如果沒有這隻箱子,他們四人或許早就倒下去了……巴裏站起來,對夥伴們大聲說道:“你們不要再抱怨了。我們得到了比金子還貴重的東西,那就是生命!”
表麵上看,馬克格夫所給予的隻是一堆謊言和一箱木頭;其實,他給了他們行動的目的。人不同於一般動物之處是人具有高級的思維能力,因此人就無法和動物一樣渾渾噩噩生活,人的行動必須有目的。有些目的最終仍無法實現,但至少,他們曾經激勵和支撐了我們的一段生活,這就值得感謝。
當玫瑰開花的時候
老園丁培育出許多優良品種的玫瑰花。他像蜜蜂似的把花粉從這朵花送到那朵花,在各個不同種類的玫瑰花中進行人工授粉。就這樣,他培育出了很多的新品種。這些新品種成了他心愛的寶貝,也引起了那些不肯像蜜蜂那樣辛勤勞動的人的妒忌。
他從來沒有摘過一朵花送人。因為這一點,他落得了一個自私、討人厭的名聲。
有一位美貌的夫人曾來拜訪過他。這位夫人離開的時候同樣也是兩手空空,沒有帶走一朵花,隻是嘴裏重複嘟噥著園丁對她說的話。從那時起,人們除了說他自私、討人厭之外,又把他看成了瘋子,誰也不再去理睬他了。
“夫人,您真美呀!”園丁對那位美貌的夫人說,“我真樂意把我花園裏的花全部奉獻給您呀!但是,盡管我年歲已這麼大了,我依舊不知道怎樣采摘下來的玫瑰花,才能算是一朵完整而有生命的玫瑰花。您在笑我吧?哦!您不要笑話我,我請您不要笑話我。”
老園丁把這位漂亮的夫人帶到了玫瑰花園裏,那裏盛開著一種奇妙的玫瑰花,豔紅的花朵好像是一顆鮮紅的心被拋棄在蒺藜之中。
“夫人,您看,”園丁一邊用他那熟練的布滿老繭的手撫摩著花朵,一邊說,“我一直觀察著玫瑰開花的全部過程。那些紅色的花瓣從花萼裏長出來,仿佛是一堆小小的篝火噴吐出的紅彤彤的火苗。難道把火苗從篝火中取出來還能繼續保持它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嗎?花萼細嫩,慢慢地從長長的花莖上長了出來,而花朵則出落在花枝上。誰也無法確切地把它們截然分開:長到何時為止算是花萼,又從何時開始算作花朵?我還觀察到當玫瑰樹根往下伸展開來的時候,枝幹就慢慢地變成白色,而它的根因地下滲出的水的作用,又同泥土緊緊地結合起來了。”
“結果我連一朵玫瑰花該從哪兒開始算起都不知道,那我怎麼能把它摘下來送給他人?要是硬把它摘下來贈送給別人,那麼,夫人,您知道嗎?一種斷殘的東西其生命是十分短暫的。”
“每年到了10月,那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蕾綻開了。我竭力想知道玫瑰是在什麼地方開始開花的。我從來也不敢說:‘我的玫瑰樹開花了’。而我總是這樣歡呼著:‘大地開花了,妙極啦!’在年輕的時候,我很有錢,身體壯實,人長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為人忠厚。那時曾有四個女人愛我。”
“第一個女人愛我的錢財。在那個放蕩的女人手裏,我的財產很快地被揮霍完了。”
“第二個女人愛我健壯的體格,她要我同我的那些情敵去搏鬥,去戰勝他們。可是不久,我的精力就隨著她的愛情一起枯竭了。”
“第三個女人愛我英俊的容貌。她無休止地吻我,對我傾吐了許許多多情意纏綿的奉承話。我英俊的容貌隨著我的青春一起消逝了,那個女人對我的愛情也就完結了。”
“第四個女人愛我忠厚善良。她利用我這一點來為她自己謀取利益,最後我終於看出了她的虛偽,就把她拋棄了。”
“在那個時候,夫人,我就像是一株玫瑰樹上的四朵玫瑰花,四個女人,每人摘去了一朵。但是,如果說一株玫瑰樹可以迎送100個春天的話,那麼一朵玫瑰花隻能有一個春天。我那幾朵可憐的玫瑰花,就是因此而永遠地凋零了。”
“自此以後,從來沒有人在我的花園裏拿走過一朵花。我對所有到我這花園來的人說:‘你什麼時候才能不熱衷於那些被分割開來的、殘缺不全的東西呢?假如你真能把每件事物的底細明確地分清楚,假如你真能弄清玫瑰長到何時算作花萼,又從何時開始算作花朵的話,那麼,你就到那玫瑰開花的地方去采摘吧!”
不平凡的農夫
他姓弗萊明,是一個貧窮的蘇格蘭農夫。
一天,當他在田裏辛勤勞作時,聽見附近沼澤地裏傳來呼救聲。他丟下手上的活跑過去,看到一個男孩陷在黑色的爛泥裏。男孩尖叫著,掙紮著,但越陷越深,腰以下部分已經陷入泥中。農夫弗萊明沉著勇敢地把這個少年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