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生命如此之美(上)(1 / 3)

命運女神

一個商人從事航海販運發了大財。他曾屢屢戰勝風險,各種各樣惡劣的氣候和地形都沒有對他的貨物造成損失,似乎命運女神格外垂青於他。他所有的同行都遭到過災難,隻有他的船平安抵港,代理人和經銷商也對他忠實守信。人們追求奢侈的欲望使他財源廣進,他順利地販賣了運送回來的砂糖、瓷器、肉桂和煙草。總之,他很快就成了腰纏萬貫的大富翁。

在他周圍,人們談論的都是值錢的威尼斯杜卡金幣,他駕車走穩,就是齋戒的日子裏也有婚禮般的排場。一個朋友目睹了他的豪華盛宴之後,羨慕地說道:“您的家常便飯也有這樣的氣派,真讓我大開眼界!”

“這還不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奮鬥,靠我的聰明才智,靠我的獨具慧眼,才能抓住機遇獲得今天的成就。”

這應商人認為賺錢是件極容易的事,因此,他把賺得的錢拿出來搞投機,這一次可沒有什麼好運氣了。租的第一條船設備很差,碰到一點兒風浪就翻了船;第二條船連必要的防禦武器都沒有,海盜連船帶貨都一齊擄了去;第三條船呢,雖然平安到港了,但一時間經濟蕭條,沒有了往日那種追求奢華的風氣和購物狂潮,貨物也因為積壓過久而變質了。另外,代理人的欺騙和商人花天酒地、大興土木、揮金如土的生活方式也花費了他不少的錢財。他的朋友看到他如此迅速地踏入一文不值的境況,問他道:“這是怎麼回事?”

“哎,別提了,全怪那不濟的命運。”

“您別放在心上,”朋友安慰他說。“如果命運不願意看到你幸福,至少它會教你變得謹慎小心。”

農夫的請求

秋天到了,上帝來到人間巡視,他走到一片一望無際的田野上。田野裏的麥子都結滿了果實,壓得麥稈深深地彎下腰來。一陣微風吹過,田野裏麥浪起伏,像是在向上帝敬禮。看著這一切,上帝心裏非常高興。這時,一位農夫看到了上帝,他馬上跪在地上喊道:“萬能的上帝啊!這些年來,我每天都在向您禱告,希望來年沒有幹旱,沒有水災,沒有蟲災,沒有冰雹,可是到了來年,總是會有災害發生,我一年的收成隻夠我勉強糊口。明年您能不能不讓這些災害降臨,讓我過個豐收年?隻要一年就行,我盼望這一年實在太久了。”上帝想了想,答應了農夫的請求,對他說:“好吧,我答應你,明年你一定不會遇到任何災害。”

上帝說到做到。第二年,農夫果然沒有遇到災害,但他附近的麥田還像往年一樣,不時遭到一些幹旱和蝗蟲的襲擊,偶爾還有冰雹打斷麥子的嫩芽。隻有他的麥田沒有受到任何威脅,風調雨順。夏末的時候,他的田裏長滿了麥子,綠油油的,結出的麥穗比往年還要多,農夫非常高興,他十分感激上帝賜給他一個好年景。隻是他太高興了,以致沒有發現今年麥子的稈挺得比往年都直。

秋天又到了,該收割麥子了。可是農夫驚訝地發現,許多麥穗裏麵都是空空的,被風一吹,這些空殼馬上就無影無蹤。最後這所謂的好年景的收成居然還不如去年。農夫傷心極了,他實在不能理解,這一年來田裏沒有遭受任何災害,自己也還是像往常那樣勤勞,為什麼會得到這樣的結果?以前自己辛勤耕作還能勉強維持生活,今年該怎麼辦呢?他不由得喊道:“萬能的上帝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話音剛落,上帝就出現在他麵前:“愚蠢的人啊,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麥子適當地受到一些災害,對它們的生長其實是有好處的。為了抵抗這些災害,麥子就不得不增強生命力。這樣,到了秋天的時候,它們才能結出飽滿的果實。你的麥子這一年來沒有遭到任何災害,所以不能激發它本身的生命力,因此結出的果實就不可能飽滿。”農夫這才恍然大悟,這個道理卻讓他受用終生。

一句問候

20世紀30年代,在德國鄉間的一條土路上,每天早晨都有一位猶太傳教士按時到那裏去散步,他總是會熱情地向見到的任何人打一聲招呼:“早上好。”

那時,當地居民對傳教士和猶太人的態度是很不友好的,他們對猶太人有一種偏見,覺得猶太人自私狹隘、精於算計,整天都在想著怎麼從別人的口袋裏把錢掏走。其中,有一個年輕農民叫米勒,對傳教士的這聲問候,起初反應十分冷淡,多數時候都充耳不聞,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回應。然而,年輕人的冷淡,絲毫沒有改變傳教士的熱情。每天早上,隻要他碰見這個年輕人,他仍然給這個一臉冷漠的年輕人道一聲早安。終於,年輕人被傳教士的熱情打動了。一天早上,傳教士又像往常一樣跟他問好,他脫下帽子,禮貌地向傳教士遭了一聲:“早安。”就這樣,以後隻要他們兩人碰麵,都會很友好地互打招呼,有時甚至是年輕人主動問好,直到後來這個年輕人離開了村莊到外地去謀生。

幾年後,德國的政治形勢發生了巨大變化,納粹黨上台執政。猶太人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厄運,他們被集體屠殺或者驅逐出境,或者被關進集中營送往礦山做苦力。這場災難就像瘟疫一樣迅速蔓延到德國全境。

不久之後,這場“瘟疫”也降臨到了傳教士所在的村子。這一天,納粹黨派來許多部隊將村莊團團包圍。把包括傳教士在內的全村的猶太人集中起來,押上火車,送往集中營。幾天之後,火車在一個深山裏停下了。猶太人被黑洞洞的槍口威逼著下了火車,列隊前行。傳教士遠遠地看到,前麵有一個指揮官手拿指揮棒,在向人群不住地揮舞著,叫道:“左,右。”被指向左邊的人將會被集體屠殺,被指向右邊的人則還有生還的希望。

隊伍緩慢地前進著,傳教士也在裏麵。他渾身哆嗦著,心裏怕得要命。他看著前麵的納粹指揮官,不知道這些人將會如何處置他。離納粹指揮官近了些,這時,傳教士覺得指揮官的臉好像在哪裏見過。他努力地辨認了一會兒,終於看清了:原來這個指揮官就是當年的年輕農民——米勒先生。傳教士頓時平靜下來了。輪到傳教士的名字被這位指揮官點到了,他走到指揮官跟前,輕輕地說:“早上好,米勒先生。”

米勒突然聽到這句話,不覺一愣。他馬上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當年總是向他問好的傳教士。他的麵部雖然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但仍習慣性地回了一句問候:“早安。”聲音低得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米勒看著傳教士,臉上泛起微微的笑意,他頓了頓,舉起手中的指揮棒,朝著右邊喊了一聲:“右!”

生活是一場考試

比爾和珀爾是一對特殊的夫妻,他們都非常了解生活的殘酷,不熟悉他們的人,絕想不到他們經曆過怎樣艱難的生活。

比爾是一個平和、謙遜的人,他一心一意地對待他深愛的珀爾。珀爾是個樂觀開朗的人,所有認識她的人都喜歡她。她熱愛生活,知足常樂,一如既往地履行她平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笑是靈丹妙藥。”她的笑聲一定是有傳染性的,對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每當我負責一項娛樂節目或表演的時候,我都會建議珀爾坐到離舞台不遠的前排座位上。無論娛樂節目是什麼內容,隻要需要笑聲,珀爾都能保證節目非常成功:她的快樂會滲透到觀眾中去,不但能夠使笑聲不斷,而且每個人,包括表演者,都會感到非常愉快。

在我們認識比爾和珀爾幾年之後,他們經曆了一次巨大的財政危機,使得他們失去了自己的農場。

他們兩人從未對自己的境況有過任何怨言。他們的身體都不是很好,我們非常擔心這次打擊會對他們產生什麼影響。當我和丈夫洛林去看望他們,看看有什麼能夠幫助他們的時候,比爾說:“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我們必須勇敢麵對。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把我們的東西全部打包?”

洛林問:“你的機器怎麼樣了?”他已經決定要幫助這對夫婦,但想掩飾自己對他們的遭遇的同情。

對這個問題,比爾的回答是:“哦,既然農場已經不是我們的了,機器對我們也就沒有用了,因此我們可以把它留給接管這裏的年輕人,他會需要的。”比爾從未想過要賣掉機器,他首先想到的是有人會需要它。

有一天,我去幫珀爾打包,地上到處都是箱子以及成堆的需要丟棄、打包、保存和捐獻出去的東西。在忙著打包的時候,我想起他們的境遇,難過得就快要落淚了。一想到我的朋友不得不放棄這麼多年他們一生奮鬥的成果,我就悲從中來,他們都已經這把年紀了,現在卻要搬到租來的小房子裏去……

我轉過頭去,看到這個親切、謙遜的女人正麵帶笑容地坐在一片混亂之中。緊接著她開始笑了起來。她那有感染力的笑聲傳到了我的心裏,很快,我發現自己坐在了地板上,坐到了她的身旁。哦,我將會多麼想念我的朋友啊——珀爾已經成為了我的知己、我的顧問、我的好鄰居,尤其是我的朋友。

“珀爾,這太瘋狂了,我們在笑什麼?打包並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我說。

“你知道人們是怎麼形容生活的嗎?”珀爾問。

我的臉上流露出明顯的探詢表情,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她繼續說道:“你知道,人們常說,生活就是一場考試。”

“哦,是的,我聽說過。”我說,“但我仍然不明白,什麼事情如此有趣?”

她終於不再笑了,但臉上仍帶著一種狡黠的笑容:“親愛的,我剛剛意識到,這場考試我考得不好!”

她告訴我說,隻要能讓自己知足常樂,並在笑聲中尋找到歡樂,那麼,在任何情況下,生活都是美好的。

珀爾和她的丈夫搬到了離他們的孩子更近的地方,對他們來說,生活似乎一如既往地平安喜樂,直到一年後比爾去世。當珀爾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思緒不禁又回到了那個下午,想起了我們一起坐在滿地的零碎物品中間時她對我說的那句話——“生活就是一場考試”。她的話道出了其中的全部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