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胭脂扣(2 / 2)

如花:“你最喜歡那一鍾?”

十二少:“都喜歡。”

還有一場戲,如花給十二少買衣服替他穿上的時候:

如花:“皺了。”

十二少:“新衣服皺了才好穿。”

如花:“舊了呢?”

十二少:“那就甩了。”

如花:“人呢?”

十二少:“一樣甩了。”

十二少:“你在怕什麼?你有那麼多種,甩了一種,還有第二種。”

電影歸電影,普羅大眾也不是人人都有24重人格。至於陳妙呢,一麵是狂野女漢子一隻,另一麵又是文藝小清新一枚。作為朋友的時候,女漢子的那一麵著實靠譜;作為“戀人”,如果我有資格這麼說的話,又能激發起心中無限的保護欲。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她能很輕易的讓你嗅到友誼的芳香,同時又能讓你清楚地知道她又是多麼的遙不可及。

我們友好的關係逐漸延伸到了校外,新河成了我們的根據地。在那裏,我第一次看到她抽煙。當時,我是嚐試過阻止她這麼做的。

像冰絲兒一樣涼爽的秋風吹走了夏日的最後一抹炎熱,新河邊一些青草開始泛黃。

我從包裏摸出一包煙來,抽出來一支,開玩笑的逗她,“你要不要來兩口?”我本以為她會不屑的別過頭去,沒想到她卻大大方方的接過了香煙,學著香港片裏麵太妹的樣子屌屌的挑了挑眉毛,“兄弟,借個火。”

“死小子,你抽個什麼勁兒,我逗你玩的,快把煙還來!”我伸出手去搶她嘴裏叼著的香煙。

她一甩頭,“你不借是要怎樣!”

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我學著她的語氣說:“喲嗬,小妹妹脾氣還挺爆。”

她笑的嘻嘻哈哈的,朝我伸出了手,“哎呀,拿來嘛!摳個什麼勁!”

我一本正經的問她:“你真的抽煙?我怎麼不知道,女孩子家,還抽煙。誰教你的?”

她聳了聳肩,臉上還是那副誰都別管我的表情,“沒有誰教咯,就自己學的咯!”

那以後的很多次,我都勸她戒了,但一直都拗不過她,最後我也隻好接受這個事實了。不過我心裏是真的不喜歡女生抽煙的,之所以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是因為我也知道了她抽煙的原因。

毯子的父母不合由來已久,她曾經告訴我說:“其實我都已經沒那麼害怕了,我已經長大了。有時候我倒真希望他們離婚算了,免得天天說什麼為了我為了我,全TM是為了我。要真是為了我,就別吵架,也別讓我知道啊!”眼見著她的學習狀態越來越差,我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裏也還是為她感到難過的。看見她那麼難受,諸如此類“你爸爸媽媽也是有苦衷的”,“你也要理解他們”,“如果你是我,就會知道一個完整的家庭是多麼可貴了”的話硬生生的卡在我喉嚨裏。也許,真的不是每個家庭都是完美的,如果我的父親沒有死,我們家也會變成那樣嗎?想到這裏,心裏居然還會有一絲僥幸。

當我完全的放棄曾經信以為真的正義,站到毯子的這邊,支持她父母離婚的時候,我是萬萬沒有想到她媽媽真的走了的那天,她會是那麼難過的。

她哭著來找我,說她媽媽走了,他們離婚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我還沒調整好自己的立場,一時語塞,隻朦朦朧朧的勸她不要再哭了。這真是一句當之無愧的屁話。就像之後毯子罵我的一樣,“你們男生怎麼就知道說廢話,不管是頭疼,胃疼,還是來大姨媽,統統一句‘你喝點兒熱水吧’就搞定,一點兒都不知道怎麼關心人。”

那天我母親正好有事出去了,所以我帶她進了屋,她哭了整整一個下午。我知道這件事跟平常的小打小鬧不一樣,哭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男生總是很怕眼淚這種東西的,尤其是女人的眼淚。在不斷的試圖轉移話題都無效之後,我跑去買了一堆啤酒。毯子那個時候其實還不怎麼會喝酒,所以那天還沒喝上幾瓶,她就醉倒了,這樣一來,我的耳朵倒也落了個清淨。

我開始思考,為什麼毯子前後會有這麼大的轉變。難道真的是因為越是重要的東西,越是不自知,非要到失去的那天才懂得珍貴嗎?我也曾討厭母親沉默寡言,以淚洗麵的樣子,但要是失去了她,我真不敢想象那個畫麵。當然我那個時候,還預料不到我會像今天這樣拋棄那個我最不想傷害的人來到北京,就為了證明自己。

夜已經深了,空蕩的房間裏,薛可琴均勻的呼吸聲漸漸的變得微弱起來。我的理智也已經不那麼清楚了,不知道是因為困了還是冷到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