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地陷(1 / 1)

堂中拍手聲徐徐而來,葉子空不知為何覺得時間似乎被冰住了,清沙客的身影就這樣一步一步地映入了眾人的眼簾。“真是好不熱鬧啊!”清沙客把在場都看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那位持棍青年和站起來的青年之間。“原來是魚骨清沙,這風大怎麼把你刮進來了?”“哈哈,我本來也是想來領教一下旱雷幫的高招,不想閣下倒先我一步,還未請教……”那短袍束腰的青年將身子一挺:“奉天子令,調查旱雷幫近年所行,以定雷火翼城之安危。”清沙客也不答話,從腰間緩緩抽出一柄軟劍,劍氣迎麵,連角落裏的葉子空也覺得形勢更為複雜了。

正中那位青年性子倒不沉穩,扶住椅子說道:“這位大人既然說要調查,卻先偷襲我幫中兩位長老,又說請在下前去,難道這就是朝廷的作風嗎?”清沙客略有歎息,身子微轉。“朝廷自有朝廷的體製,清沙客,你骨劍門為何到此?”此時的清沙客已然不想再談下去,他步子一動,誰也沒想到他這潛魚身法竟如斯之快,倏忽一劍,血光四濺。葉子空確信自己沒有看錯,是的,四位長老已經被殺。而清沙客的劍就架在正中那位青年的胸前:“旱雷幫為非作歹,我隻是一個江湖人,朝廷那一套你留著自己用吧。現在我要殺盡旱雷幫一眾元凶,不想死的給我滾!”話音剛落,那些小嘍嘍唯恐殃及池魚。大堂一下清淨了,隻有葉子空還站在那裏,他確信自己可以應付,當然,他不擔心清沙客。持棍的青年不是清沙客的對手,局勢顯然已經倒向清沙客。

“清沙客,你做得很好!”這時候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那人腰間夾著一對鋼鐧,步法自若,渾然一副不懼不屑之態。“雷通,你終於來了!可想到破解我飛骨劍訣的辦法嗎?”雷通搖了搖頭,目光在持棍青年上停了一下:“我已年邁,縱然有心,也無力了。想來未來還是要在年輕人手裏。”說完又看了看葉子空,手搭在了鐧柄之上。清沙客要逼雷通動手,將劍一提,誰知那雷少幫主心急如焚,雙手往清沙客腰上一推。這突來變故倒是給了雷通機會,他鋼鐧還未擺好架勢已經飛身而上,仿佛餓虎撲羊一般。清沙客身子雖然斜去但手上卻不偏不倚,雷少幫主隻覺得喉中一冷,便撒手而去了。清沙客也不看那死人,回身一轉,劍氣打圓。雷通隻覺得這感覺似曾相識,是的,魚骨在飛,漫天都是晃眼的劍氣,仿若細細的魚骨,不是幻覺,江湖上已經把這招叫做神話了,而他,能第二次看到,覺得世間竟再無超出這招的劍法,好一張漁網啊。持棍青年看到這招就知道事情不妙,一腳把長老的屍體踢了過去,擋在清沙客與雷通之間,自己又將棍子一刺,正對清沙客的肩頭。

電光火石之間,清沙客身子一仰,避開棍子,又一腳踢出,他可看清了這青年的手法,若是近身隻怕不易施為了。青年果然後退,他二人雙目相對,隻以為雷通被擋必然不會再貿然上前。可雷通眼見兒子氣息奄奄,哪裏管的許多,雙臂貫力,竟然猛地將鐧砸向地麵,如此,地崩山摧,大堂一下子下陷。原來這地麵竟是懸空,雷通一打更是四方塌陷。清沙客與青年同時飛身上梁,葉子空離得稍遠,將劍往牆上一插,一躍跳到彙水劍上。塌陷自然還在繼續,葉子空看向窗口,覺得提起內力應該可以躥出,便一腳踏在劍上,卻不想內力終究過於遲緩,離著一尺身形便已下墜。

葉子空慌亂之中抱住一個身子,猜想應是一個死人,隻想著若是以此人墊在下方,縱是深淵也可留住自身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