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淩波·死的淒美而悲慘,香草美人就這樣就世了。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王淩波之死可以是輕於鴻毛,因為太太渺小了,滾滾濁世的的一個弱女子,既無易安居士的絕世才筆,也沒有花木蘭的巾幗氣概;王淩波之死也可以是重於泰山,她為了忍辱負重,報仇雪恨,以區區弱女子之身,,深明大義,絕不下於蘇武牧羊十九年矢誌報國。
王淩波草草的收殮了,沒有棺,也沒有槨,更沒有墓碑,更不必說墓誌銘了。留下的隻是一方窄窄的墳墓與萋萋的芳草。王淩波就是普天之下被糟蹋蹂躪至死的弱女子的縮影。
為王淩波接生的老嬤嬤隨手挑了一個孩子,她不經意間的抉擇決定了兩個孤兒的命運。王淩波生的是雙胞胎。此雙胞胎原為遺腹子,因為他們的父親在他們出生之前就沒有了,謂之遺腹子。出生之後,母親死去,就成了“徹頭徹尾”的孤兒了。
老嬤嬤留在來給雷全德“做兒子"的那個孤兒,勢必錦衣玉食、鍾鳴鼎食,也許可能成為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膏粱子弟,仰仗雷全德的聲勢,奶聲奶氣,嗲聲嗲氣,一無是處;也許近朱者墨,成為雷全德的影子,成為徹頭徹尾的混世魔王,終日魚肉鄉民,嫌貧愛富,欺軟怕硬。
被老嬤嬤挑出來送給他人的孤兒,也許送給高門大戶做螟蛉、養子,終日好逸惡勞,整日蹴鞠鬥蟋蟀;也許送給一個布衣平民,終身貧困潦倒,落拓一生;也許給人做奴隸,終日奴顏媚骨;抑或一出生就夭折了,早殤短命。
王淩波彌留之際,托付老嬤嬤將其中一個孩子送出,來不及寫一紙書信,隻能委托老嬤嬤,千叮嚀萬囑咐。並留下一對佩環。這對玉佩,是王淩波與陳翹楚的定情信物。王淩波本是要帶著這對玉佩入土的,“天上人間會相見”,王淩波本是要這對玉佩陪伴她在黃土之下的。彌留之際,把這對玉佩交給老嬤嬤,再轉交給兩個孩子。
一個玉佩寫著“鸞儔”,另一個玉佩鐫刻著“鳳侶”,這兩個玉佩組裝起來就是“鸞儔鳳侶”。鸞儔鳳侶的意思是百年好合的夫妻,就是天作之合的伉儷。鸞鳳和鳴,陳翹楚與王淩波原是和美的夫妻,如今卻鸞鳳分飛,勞燕分飛。本是蒹葭情深,卻被活活拆散。
這對玉佩做工精細,由上好的和田玉打造,“和田日暖玉生煙”,放在肉掌之上,泛著明淨的綠色,這綠色有如湖光山色、桂林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