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嬰兒易手又見捐(1 / 1)

給王淩波接生的老嬤嬤,名叫沈流光,是個民間的接生婆,地地道道,一生不知接生了多少嬰兒。雙胞胎雖然罕見,但此雙胞胎的命運卻迥然不同,命運的差距不啻千裏,一出生就手足離異了,分道揚鑣。確乎可哀!沈流光掩著麵,老淚縱橫,淚水流過溝壑縱橫的皺紋,滴在一個孤兒上。勞苦不曾使這個老女人辛苦恣睢,飽經滄桑的不曾如此優柔寡斷,隻能低聲泣道:“王姑娘,老身是個鄉下人,沒有錢,更沒有識過幾個字。並非我不願親自照顧你的孩子,但孩子留在我身邊容易讓人懷疑,我隻能將他送人了,孩子跟著我也吃苦!”

“但願孩子能去個好人家,不用過苦日子,”沈嬤嬤低頭說,“王姑娘那麼命苦!”

沈流光閉著眼睛抱了一個孩子打算送人,百般的無奈與苦澀。

天空突然又黑雲密布,隱隱約約的遠山此刻連輪廓也沒有了,隻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東方黑雲滾滾,正是下雨的征兆,“山雨欲來風滿樓”;西方白茫茫一片,說明遙遠的那邊已經下起雨了。果不其然,暴雨似個耍脾氣的臭娃娃,剛才還笑皮嘻臉的,現在就哭紅了臉。傾盆大雨,將江南的一個山村衝刷的隻剩一片深白。

“六月飛雪”是冤案的象征。山間一個農夫滿臉怨氣,扯了扯衣服上的土,怒氣衝衝地說道:“老天這是咋了,為啥不讓俺幹活呢,一會下雨,一會天晴。”

沈嬤嬤冒著大雨將嬰兒交給她的遠房親戚。她的遠房親戚歡天喜地的,喜笑顏開,喜形於色,樂嗬嗬地說:“還是個男孩喲!放心放心,俺一定會好好養這個孩子的!”

沈流光就又冒雨回去了,回去照顧王淩波的另一個孩子。

沈流光的遠房親戚看著這個陌生的孩子,好不開心,大聲對她的老伴說道:"l老頭子,老頭子,我們又有了一個兒子,多好啊,我們就有兩個兒子了!多好啊!”老頭子奔過來:“哪來的?”

“你的遠房親戚沈大媽送來的!”

老頭子看著嬰兒濕漉漉的頭,摸了摸嬰兒的額頭,把手縮了回去,顯然被嬰兒滾燙的額頭嚇了一跳。再看看到處漏雨的牆,真是“床頭屋漏無幹處”。大聲說道:“好什麼?這個孩子活不長了!淋了那麼多雨,再說我們有一個兒子就夠了,哪有糧食給這個雜種飯吃?”

“扔了,隨便扔了!”

就這樣,這個孩子被扔在河岸的渡口。總算沈嬤嬤的遠方親戚沒有喪盡天良,沒有將孩子掛在手上的玉佩摘下,也沒有將孩子做工精致的繈褓拿去。沈嬤嬤的遠房親戚不忍心將孩子扔在路邊,不忍心孩子被雨活活淋死。小心翼翼地挑了一個路邊的野雞窩,這個地方既不會淋到雨,也容易被路人找到,隻要細心一點就能找到。再說這是渡口,人來人往的,應該能被人發現。沈嬤嬤的遠方親戚就這樣安排這個孤兒,心裏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