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你該走了。我便不留你”。我冷冷的說道
楚炎起身,拿起了佩劍,留了一句話
“太醫說,你的父皇,活不過冬至。你挑個你歡喜的日子,來看看吧”。
我看他走下門前的木梯,最後附了一句
“來的時候,給我捎個口信,我來接你”。便跳上馬,策騰而去。
我看著窗外的雨勢,好像更大了一些,便關緊了門窗。一夜無夢。
兩個月後,衣物加厚,風涼水寒。冬至將至,我無心吃飯
最終,我放出了那隻白色的信鴿。隻有一張白紙送去。
我相信,我什麼都不說,他便什麼都知道。是的,他什麼都知道
楚炎,一個比我還了解我的男子。
想到這,心未漣漪,隻剩酸澀。
黃昏壓天。夕陽慢慢垂落。遠方一片暗紅。我坐在馬車裏,回頭看竹林漸漸隱沒的光暈。我閉上雙眼,心裏暗想,夢傾,或許你這輩子都不會回到這片林地了。
日暮漸遠,夢國,我回來了。
城門隻有兩個守衛,鐵門印上了鏽跡。城牆泛著土黃。
什麼時候,夢國如此的。想了半天我才吐出兩個字“荒頹”
這時,身邊的楚炎苦苦笑了,對我說
“你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其實不然”。
回到了寢宮,燭火都已打起。宮中的每一個人,都愁容滿麵神情呆滯。
“很多事情,都不像從前了。夢國的衰亡便是必然了。我也隻能盡我之力,保全一絲一毫”。楚炎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天也晚了。早些睡吧,什麼都別想了,無論如何,我還是在的”。
聽完楚炎的話,我清醒的癱倒在床榻。累感襲來。便忘了所有。
第二天清晨,我在龍榻上看到了垂死的父皇。哪怕我曾經恨之入骨,哪怕我發誓我一輩子再也不回夢國。可是,當我看到麵色枯槁的他。哪怕是個普通的老人我都有憐憫之心。更何況是我的父皇。
他抬頭看我,眼神渙散。“傾兒,你回來了”
我靠近了他,聞到一股子尿騷夾雜濃重的藥味。
我看到周圍的人,包括那個上位皇後,間接害死我母妃的女人。捏緊鼻息。嫌惡的扭頭。
她一身豔紅的衣袍晃在我眼前,紮得我生疼。
說實話,這一刻,我想撕碎她。不留一根汗毛。
“父皇”。我坐在床榻回應道。握住了他小心翼翼伸出的顫抖的手。
父皇示意了下旁邊的總管。周圍人便散了下去
“傾兒,父皇怕是沒空敘舊了,你隻聽我兩件事。我也隻求你這兩件事。”
我點了點頭,胸口有些悶。此時此刻,我又該如何呢?無論他做了什麼事情,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是他不容置疑的骨肉。我又能如何。
“第一,應夢國公主的身份前去北國和親。
第二,帶上你母妃寢宮暗格裏的木匣
父皇說完,便聽到他沉沉歎了一口氣。他又靜靜躺下了。我們這樣的場麵,沉默如此,甚是尷尬與陌生。
“我會這樣做的”。說罷,我便起身走出了門
身後卻傳來父皇有些遊離的嗓音。
“聽說今年的梅花要開了,你母妃當初也是歡喜的很。可惜卻看不到了”。
我定了定身子,始終沒有回頭。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