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冶口中叫囂著,被一幹侍衛推推搡搡地架起。
“哈哈……你自是不敢殺朕!你定是怕列祖列宗向你索魂!!你且在朕坐過的龍椅上坐著,抱著那朕用過的殘花敗柳,安生幾年罷!不!不對!不消幾年!不出幾月,你定身首異處!屆時!朕自會在那牢中等你!”
魏葭這才見著他雙膝已被剜去,雙腿兩個空蕩的窟窿中滋滋流出滾滾腥血,魏葭尖叫一聲,十指在那扣在自己腰間的手上劃出幾道血痕,那手一鬆,魏葭便手腳並爬地掙脫出來,猛向魏廷冶衝去。
眾侍衛反應不及,一時竟由她蓬頭垢麵地撲將上來,雙手死死扒住魏廷冶的衣襟。
魏廷冶而今已是殘廢,現下被她一拖,身後幾些人未提住,二人便齊齊摔在地上,霎時,二人身上皆滾滿了濃血。
魏葭忙去望魏廷冶,驚覺他滿麵慘白,卻緊緊咬著下唇不吱聲,魏葭心中一時鈍痛,忙將他扶起攬在懷裏。
魏廷冶抬首,輕輕抵在她頸項間,麵上又顯出癲狂的笑來,他低聲罵道,“哈哈哈哈!王叔!這女人你竟未套牢!北王爺那廝暗中操兵數年,你若未降住這女人,日後,你妄想在這龍椅上多待一宿!可委屈王叔了,即便這女人已作人婦,與許城那廝不幹不淨,你也要好好疼惜……這滋味,朕可日日掛在心頭!”
魏廷冶忽停那肆意的笑,猛搡了魏葭一把,複接著道,“這婦人!朕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血!!”
立於楚王身後的許城聽得一怔,眼中一晃,霎時落了淚,許城忙望了別處。
若如他所說,魏葭……竟是我害得你如此……
楚王麵上因那燭光忽明忽暗,眾人早被魏廷冶一席話唬得大氣不敢喘,皆垂首不出聲。
魏廷冶說著眸間流出一波淒涼,魏葭聽得心中卻不知陡然生出一股子釋然與舒坦。
她輕輕擼著魏廷冶的額發,淡笑著道,“皇上可錯了,妾身與許將軍未有別番情意,許將軍在妾身幼時護送妾身入京,妾身於許將軍隻有坦蕩的兄妹之情,妾身尚不知,皇上竟這般的小家子氣……”
魏廷冶冷笑一聲,絲毫不為所動,“你便來唬朕,朕親眼見你二人在灝王府內拉拉扯扯,而今,那寇賊你也勾搭上了……”
魏葭拍了一下他手背,截了他的話,嗔道,“妾身道皇上小家子氣,皇上還有理,那日是許將軍受家父所托,捎來些補身子的藥材,妾身見勞累了許將軍,便要贈予一枚玉佩,許將軍不受,才有那番拉扯!”
魏廷冶被這話噎得頓了一頓,才要抬首望魏葭,楚王卻一撩擺趕過來,硬生生將魏葭拉起,魏廷冶霎時身形不穩向後一磕,瞬時昏迷過去。
魏葭不顧被楚王捏得生疼的腕子,一心要去扶魏廷冶,她雖一直未出聲,那滾滾的淚卻自發濕了她的麵龐,而後肆意落在她的衣襟上,一些零散滴在地上,悄無聲息。
楚王一拂袖,沉聲道,“拖下去!”
魏葭聽得這話,霎時脫口長喊一句,“不!他是我的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