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極勢力中,石原和他兩個兒子當選眾議院議員,由此第一次擁有了全國性的政治舞台,他必將利用這一平台宣揚其強硬主張,反對任何妥協,從而成為日本政壇的最大變量。
綜觀大選後的日本,民主黨雖在眾議院選舉中遭到慘敗,但它還是參議院第一大政黨,自民黨和公明黨的參議院議席共計102席,距離占據參議院的過半數議席還差16席。這也從根本上決定著,日本的執政當局依然是自、公聯盟執政,而為尋求國會議案在參議院的通過,自民黨將在一些議題上聯合一些在野黨以應對“扭曲國會”的困局。好在公明黨反對修憲和允許行使集體自衛權,對民主黨的右傾化表示擔憂,亦不會輕易同意與“日本維新會”進行合作,不啻是大選後日本政壇的一個福音。
總之,大選後的日本政壇,政黨依然是劣中選優,政客依然是右傾保守,政策依然是搖擺不定。雖然自民黨回來了,但麵貌並非煥然一新。右傾保守救不了日本,搖擺的政策不但讓國民無所適從,也會失去鄰國的信任,長此以往,大概難以跳出“短命內閣”的怪圈。
自民黨上台:“戰略再平衡”的新籌碼
亞太地區既是世界經濟增長最快、最為活躍的地區,同時也是國際矛盾的博覽會,是矛盾的焦點所在,幾乎所有的國際矛盾在這裏都有反映,如新興國家與傳統強國的競爭、兩製矛盾、大國競爭、領土領海糾紛、民族統一、非傳統安全威脅,等等。在這些矛盾之中,又以第一對矛盾最為顯著,具體表現為作為世界霸主的美國為維持地區主導權而對亞太地區大國發展與崛起的防範。
美國的亞太同盟體係在冷戰以後一直主導亞太地區的安全秩序,構成了美國全球霸權的地區基礎。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以後東亞地區主義的發展,俄羅斯東向戰略的實施,尤其是中國的經濟崛起,這一主導秩序模式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出於維持地區主導權的目的,2009年美國開始實施戰略東移以此達到亞太地區的“戰略再平衡”。日本作為美國在亞太地區最重要的盟友,一直以來以美日同盟作為其對外戰略的基軸,自民黨上台一個顯著區別於民主黨的步驟就是首先強化美日同盟體係,以此作為日本擴大外交影響力的主要來源。日本強化美日同盟,一來為美國防範中國和俄羅斯提供了有力的支撐,強化了美國保持在亞太存在的基礎,而且還在一些領域分擔了美國維持亞太權勢的成本。二來日本對外合作的重點轉向美國擾亂了亞太特別是東亞地區合作的進程。
盡管日本轉向了美國,但是美國對右傾的日本並不放心,尤其對日本美化二戰的侵略史表示憤懣,對日本的軍國主義複活保持著警惕,不希望右翼勢力走得太遠。美國出於防範中國的需要,鼓勵日本的右翼勢力向中國挑釁,但事實上日本極右勢力一直以來都具有濃厚的反美主義傾向,未來很可能挑戰美國在亞太的安全利益。可以說美國對右傾的日本實施的是一種兩麵政策:鼓勵和打壓。因此,媚笑於美國的日本想借此獲取收益的最大化大概是一廂情願。
日美接近表麵上講強化了美國的亞太聯盟體係,但是聯盟的縫隙並沒有因此而彌補,除美日固有的矛盾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美化侵略戰爭、大肆擴充武備又強化領土爭端的日本與同為美國盟友的韓國之間的矛盾將因此而激化,與菲律賓和泰國等東亞南亞國家的曆史抵牾也將日趨激烈。大概稍微讓美國人感到慰藉的是,日本與澳大利亞的關係並沒有因日本右傾而受到直接的衝擊。簡言之,美國得到了一個右傾的日本卻要整合一個支離破碎的聯盟體係。
正是基於此,美國處於協調聯盟內部矛盾的戰略需要將轉移分歧的注意力,塑造一個共同的威脅,無疑與日、韓、菲等國有著領土糾紛的中國將是一個合適的目標。這樣一來,中國所麵對的來自美國同盟壓力會極大地提升。單就中日關係而言,一個右傾的日本,一個日趨強硬的安倍會對中日關係帶來極大的挑戰。一是釣魚島爭端由於日本必將持續的頑固立場將走向何方不得而知,而日本糾集菲律賓、越南等南海島嶼聲索國在領土立場上向中國叫板,更是嚴重損害了中國的核心利益;二是美化侵略戰爭與拜鬼的錚錚宣誓又將使中日陷入曆史記憶糾紛的泥潭;三是謀求軍事獨立的日本將使中國麵臨最為直接的軍事壓力;四是已經開啟的中日韓三邊自貿區的進程談判將增加新的變數,中日經貿關係持續走低不是沒有可能;五是日本新政府放鬆銀根的施政方略將給中國持有的大筆日本國債帶來損失。可以說,中日關係由於日本國內政治的右傾化、自民黨的上台及其治國方略的實施,不排除出現政冷經涼、兩國人民敵意上升的局麵。而當兩個社會相互敵視的時候無疑將是中日關係的最大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