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一左一右地把沙莎架了起來橫放到炕上躺好,看不出來,這兩丫頭個子一般力氣卻蠻大,沙莎完全脫力,四肢軟綿綿的,就靠這兩人搬頭搬腳地把她安置好。
“銀花,快去廚房煮碗薑湯,香茹睡了一天,肯定渴壞了。”
坐在沙莎腳邊的矮個丫頭立刻跑出門去,而留下的那個高個丫頭也沒多呆,重新給沙莎蓋上被子,“香茹,你稍躺一會兒,我去給你打點熱水洗洗臉換身衣服,你肯定出了很多汗。”說完,這個丫頭也很快走了。
沙莎猶如傀儡般一動不動地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腦子裏嗡嗡的,隻有那兩個小丫頭的話語在來回徘徊,讓沙莎煩躁不已。
“香茹?誰是香茹?我是沙莎,營養師沙莎,我不是什麼香茹。還有發燒是怎麼回事?我明明是在電影院被什麼東西砸中頭……”
內心無聲的抗議戛然而止,沙莎徒然醒悟。
對呀,她被天花板掉下來的東西砸中了頭,就算救護車及時趕到送她去醫院,也不可能再有活過來的概率了。
那麼自己現在算怎麼回事?
簡單的房間,古裝的丫頭,古老的廁所,原始的衛生用品,唯獨沒有一絲現代社會的氣息,難不成……
……穿越?!
想到這個詞,沙莎心頭頓時一片豁然開朗。
很好,非常好,該死的,就是穿越!這種億萬獎金都買不來的“好事”讓自個兒給趕上了,她的祖墳到底冒的是什麼顏色的煙呐。
她冤枉啊~~~
沙莎內心狂躁的把老天爺從頭罵到腳再從腳罵到頭,要不是嗓子眼實在幹得快冒煙了,她肯定是破口大罵才過癮的。
房門又是“吱呀”一聲,有人進來,腳步挺沉重,似乎拎著東西。
“哎?香茹你換過衣服了呀?那用我的盆吧。”
一陣嘩嘩的水聲後,綠衣宮女搬了個凳子放到炕邊,再把水盆放在凳子上,才擰了塊濕巾很細心的給沙莎擦臉擦手。
熱巾子的溫暖濕氣撫平了沙莎青筋直冒的額頭,緩解了她難以抒發的暴躁情緒,等她被伺候著擦完了手臉脖子,她已然完全想通接受了眼下的現實。
費那工夫矯情幹嘛,雖然愧疚白發人送黑發人,但那是意外,誰也不想發生那樣的事,現在既然老天眷顧,讓自己在這個新世界重新活過來,就繼續好好的活著唄,以前所有開心不開心的事全部拋開,活出新一世的精彩才最重要。
在心底裏給自己加油打氣的沙莎全然忘記剛才她還大罵老天爺的祖宗十八代呢。
當然,以她的智商也知道了現在的自己不再是沙莎,而是叫“香茹”,“借屍還魂”這種重生方式在前世看過的網文裏非常常見,沒想到自己親身經曆了一回,隻可惜不能回去跟人現身說法了。
“香茹,怎麼樣,舒服多了吧。你昨晚可嚇死我們了,前一會兒還好好的,轉眼就暈得不省人事,臉色通紅,渾身發燙。醫婆說你是受了寒,又正好來月事,身體弱,這才病倒了。容姑姑也真是,這麼冷的天,明知你淋了雨還讓你先做了那麼多活才放你回來換衣服,能不受寒麼。”
這個丫頭絮絮叨叨的講了一堆,給沙莎提供了詳細的信息,了解了這個身體現在的狀況,原來是生病中,怪不得怎麼都不得勁呢,身體原主人的靈魂大概就是不耐高燒才走的吧,也是可憐人呐。
沙莎不去想為什麼在便所裏換衣服的時候動作利索的根本不像生病,她所學的知識無法解釋那時候為什麼會精神和行為分家,她隻能安慰自己,可能才剛剛重生,靈魂和宿體還未完美融合的緣故。
真是肉麻啊,“宿體”,怎麼會用到這個詞,又不是科幻電影裏的外星生物寄生在地球生物體內的情節。
罷了罷了,不想了,真的不想了,她已不再是沙莎,而是叫香茹,這裏是重生的新世界,她要代替這個倒黴可憐的原主人好好的活下去。
所以,這位妹妹哎,能不能別光顧自己說,先給她口水喝啊,那個煮薑湯去的銀花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回來呢。
沙莎僵硬的扭動著脖子,盡力讓床邊疑似唐僧附體的女人注意到她快渴死的慘狀。
“丁……香……”沙啞的嗓子裏擠出來兩個陌生的音節,香茹自己嚇了一跳,她怎麼會發出這兩個音?
“哎?香茹,怎麼了?”正在盆裏搓洗手巾的丫頭聞聲抬起頭來。
“水……”
“啊?哎呀,我都忘了,你一天沒吃沒喝,應該先給你喝水。等等啊,馬上就來。”丁香扔下手裏擰幹的手巾,跳起來奔到桌邊,倒了半杯涼水回來,小心翼翼的扶起香茹,喂她一點一點的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