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那位公子怎麼樣?”
雪樹羞赧地勾了頭,“小姐真是的,竟然問這些事……”
喬蕎倏然了了,那必是貌似潘安身段風流神采倜儻文采出眾的大好青年,不然她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婢子何以做出如此懷春的小女兒態?
同樣是閨女,一個親生的,一個後養的,這待遇真是天差地別啊!
喬蕎在潛逃和爭寵兩條大路前踟躇起來,若是潛逃了,女扮男裝做個小生意也很愜意,但世事難料保不齊被人看破真身先奸後殺?或者是還沒逃出去就被老爹發現,拖回去一頓亂棍打的半死不活?若是爭寵吧,自己的娘毒死了自己爹的老情人,要跨越深仇大恨的天塹真是難上加難。
喬蕎扶額自歎,隻有半個月的時間,真是歲月不容人啊!
“雪村……不對,雪樹,陪小姐出去走走。”
雪樹目瞪口呆,隨後結結巴巴地說,“小姐這一次不僅是忘了事,還真是改了性,竟想要去園子裏走走,隻是現在這時辰,怕是會碰到蕊珠小姐……”
喬蕎挑眉,“莫非先前都怕碰到她而不出門的?”
雪樹嚴肅地點點頭,“夫人死後小姐就不曾出過院門了,隻在屋中繡花。”
喬蕎差點被一口水噎死,繡了五年的花?按照技能熟練度的提升速度,這位小姐應該是一位出眾的繡工了。
“收拾打扮一下,去院子裏逛逛,生當為人怎能如此辜負良辰美景?”
雪樹喜孜孜地去了,捧了杏黃衫子,為喬蕎對鏡梳妝,塗脂抹粉,輕整衣衫,像是還有助理伺候的那個年代,李修文會站在身後仔細打量她,用一兩根手指淩空在她麵上指指點點,挑剔地說:“這什麼眉毛?你是要扮演南極仙翁嗎?還有這裙子?淪落到隻能穿大眾款了嗎?”
莫名的,很思念李修文,也許是因為他是那個世界唯一還能稱得上朋友的人?
“小姐?小姐?”雪樹不安地看著她,“小姐從昨日開始,總是有些魔怔,是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找——”
“不用找那個夏大夫來。”喬蕎瞬間回神,幹脆利落地拒絕了雪樹的提議,拿著鏡子左照右照,很不滿意雪樹的手藝,在屋裏轉了一圈,找了把水果刀小心翼翼修了雜草一樣的眉毛,用僅有的胭脂化了個淡妝,清清爽爽地在雪樹詫異的目光中推開了門。
一瞬間,封閉而幽暗的房間如獲新生,陽光照亮了各個角落,鏡子、琉璃盞、銅燭台喜慶地反射著光,熠熠生輝。喬蕎心情大好,對雪樹道:“以後大門窗子都開著,春天正是要曬太陽的季節。”
有人聞言,在院門口回了一下臉,看了她一眼,喬蕎敏銳地感受到了。
是個慘淡少年,麵白若紙,一件花紅柳綠的袍子掛在他身上猶如掛在竹竿上,風吹過,飄飄即逝,真個弱不勝衣。
“這是誰?”
“大少爺。”
“我哥?”
“嗯。”
一看就是過於沉溺床第之事,被掏空了身子,也不知還有幾天好活,喬蕎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心中盤算著是否應該和自己的“親哥”上去打個招呼?
算了,那位親爹已經夠不待見自己的了,和這位花花大少摻合在一起,隻能拉低自己的印象分,再說了,自家親妹都尋死覓活了,還在外麵搞破鞋,可見關係是不怎麼好的。
喬蕎翻了個白眼,視親哥如空氣,雄赳赳氣昂昂帶著小婢女高貴冷豔絕塵而去。
“小……小姐,小姐不跟少爺行禮嗎?”
“為什麼要行禮?我都要死了他都不來看看我……”
雪樹偷偷看她一眼,囁嚅數下,最終戰戰兢兢地跟在了喬蕎身後,往園子深處去了,小姐她……一定是腦袋壞過頭了,凶巴巴的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