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好像一夜風流出事兒來了
定是睡得昏了,定是睡得昏了,我心裏念叨了兩句,翻個身又躺下了。
“央央你還打算睡到幾時?客棧的夥計一會兒便要來送洗臉水了,還不起床?”
那聲音有幾分戲謔有幾分認真,像梨花泡過糯米酒,於裹著被子躺的煎熬的我,卻像是一道又一道的驚雷。
一定是在做夢在做夢,我心裏念念叨叨。半轉了身子,聽著床板吱吱呀呀的叫了一番,定了定才敢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
眼風裏我床上的那人原本扣的嚴絲合縫的領口張了一張,纖細筆直的鎖骨處有幾縷散落的發絲,一雙桃花眼裏含了幾分迷蒙,好一派春光明媚。那人伸手拉了拉幔簾,半寸晨光透進來,刺了一刺我的眼睛。
“還不起床?”懶懶散散坐在床邊的男子又問了一遍。
“我一定是還沒睡醒,讓我再睡會。”我戰戰兢兢的趴在床上,顧不得話說的有些抖,把腦袋深深的埋進被子裏。
九灼沒有說什麼,我隻聽見腳步聲,然後是那門吱吱呀呀的開了又關了。
我顫顫巍巍的撲騰在被子裏,錦被前一天應是曬過,上麵殘存了幾分陽光的味兒,以及幾分酒味兒。我混混沌沌的,仍不能接受我同九灼在一張榻上睡了一夜的事實。以前喜歡他的時候,也未嚐沒做過將來有一朝同床共枕的美夢——他攬著我坐在某個荒郊野外大荒之中看半宿星星,卻也是極限了。
我十分懵懂的覺得,如果我是同九灼在談情說愛的話,進展忒快了些,何況不是。比如說你和別人打架,你打不過他注定要被他打破鼻子。可你倆正膠著著,他忽然大喝一聲黯然銷魂掌,卻一拳打在你鼻子上。你一招一式的防著鋪天蓋地的一掌的時候卻挨了老拳,縱使結果是一樣流了鼻血,你捂著鼻子的時候心裏也鬱悶不是?
我捂著鼻子鬱悶的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變了塊素白的帕子出來擦了擦鼻血。還好九灼他人已經走了,沒看見我鼻血橫流的那麼狼狽的時候。我歎口氣一手提著沾了血的手帕,一手掀了被子坐起來。
說起鼻血這東西倒是神奇,也頗有些莫名。雖然九灼一舉一動的風流倜儻,可我也是萬花叢中走過的上神一個,也不會因著多看了一眼他鎖骨就沒出息的流下兩行鼻血來。我懊惱的想了想大概是昨天喝的鹿骨酒大補補得我上火罷。無法隻得揉了揉眼睛低頭穿鞋子。
等等!
那是誰的腳!
媽呀!
我萬分不敢相信的低著頭,目光順著遙遙的那雙織錦繡雲圖的玄色暗紋靴一直向上看,不偏不倚的,九灼放下手裏的茶盞,向我微微一笑:“總算起來了。”
我及時的把右手的帕子按在了呼之欲出的鼻血上:“你怎的還沒走?”
“這是我的房間。”我捂著鼻血看他悠然自得的抿了口茶水,又悠悠放下,挑了一挑眉與我和善道:“昨夜是你走錯房間了。”
“是嗎?”我一時不是很能接受九灼能讓我安安穩穩的與他分享同一榻,“那你怎麼不把我扔出去?”
“昨夜你喝酒喝的太多,扔出去怕是要受涼,”九灼不緊不慢道,“你病了不要緊,失信於白澤族的神君就不好了。”
我哦了一聲,心裏卻默默明了了這人卻還是拐彎抹角的惦記著絡明燭呢,耽誤了她複生確實不好。我隱約記得昨夜他說有個人非要帶著他墮入紅塵,此番看來也是我想多了麼,都是絡明燭一個人而已,他心裏隻有絡明燭一個,又怎麼安放的下其他?
我點點頭:“叨擾了。”用力的用帕子擦了擦鼻子,有些頹喪的往自己房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