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10(2 / 2)

剛準備出去迎接,帳簾一閃,廖勝已然裹著一陣寒風鑽了進來:“禍事了,禍事了,禍事了……”

他穿著一身家居常服,外麵胡亂裹了件大裘,這裘衣的扣子都歪了,他也是不聞不問,跑進來的時候,薑環甚至發現,這家夥的鞋子都跑脫了一隻。雖然兩人的營帳相距不遠,但這麼大冷的天,也難為這嬌滴滴大公子了。

薑環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馬上換上了笑臉道:“大公子別急,有什麼事慢慢說,老朽一定為你分憂。”

廖勝仍是神情緊張:“薑叔,狼牙軍來信了,所以禍事了,我們完蛋了……”

這等冒冒矢矢,兼且擾亂軍心。換了旁人,薑環老早就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了。此時隻能忍住心頭不悅,耐心地道:“公子勿慌,所謂未料勝先料敗,不論這次狼牙軍成功與否,我們我都後著,難道你忘了嗎?”

吳明是個八段高手,兼且有一千近衛營守衛,就算狼牙軍去暗殺,那也是全無把握。此次出擊,薑環也做了兩手準備的。如果勝利的話,現在庭牙頻繁調遣的部隊就是假戲真做,趁近衛營群龍無首之際,一泄千裏。到時候,就算近衛營這一萬多騎兵被傳得神乎其神,也難逃敗亡的命運。如果失敗的話,中西最多也就損失幾個狼牙軍而已,算不得什麼傷筋動骨的大事,到時候隻要按原計劃,依托冰牆緊守,敵人也是無可奈何。

看見薑環仍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廖勝不由急了,他把手掌攤開,伸到薑環麵前道:“我也說不清楚,你自己看吧……”他手心裏有個小巧的竹管,上麵還有著火漆封印,但一頭卻已拆開了,顯然廖勝看了上麵的內容,才被嚇得六神無主。

滿以為安慰的話說出去,廖勝縱然不濟,也會消停下來。但對方這樣子,卻讓薑環驚疑參半,此時也顧不得避嫌,連忙一把抓過,從裏麵倒出一方帛布出來,展開一看。隻見上麵用小楷工整的寫道:“字呈公子:刺吳計劃失敗,波斯公主被誤殺,慚愧。”

小楷不足一行,但裏麵的內容卻不啻石破天驚,饒是薑環足智多謀,也萬沒料是這等結果。波斯公主被殺,這是何等大事。艾斯特身兼公主和聖女雙重身份,一旦被刺,肯定會激起波斯教眾的激憤,而波斯皇家更是抹不開麵子。不論從民心還是皇意來說,這個龐大的帝國定會暫時撇下南蠻,率軍北渡天青河,以報公主之仇。

這可如何是好?

廖勝突地哭了起來:“哎喲,我的艾絲特,我的心肝,我的美人,本公子真的不是有心的。這等辣手摧花之事,我豈會去做……嗚嗚……”其狀悲痛欲絕,如喪考妣。

感情,這小子所謂的禍事,大部分就是為了這個吧。薑環看著哭得呼天搶地的廖勝,氣個半死之餘,也有點好笑,正不知何安慰這小祖宗。外麵親兵又高聲道:“報,緊急軍情。”

現在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薑環冷冷的道:“進來。”

一個傳令兵闖了進來,半跪於地道:“稟大公子,薑都督,南漢一萬多騎兵目前已全部趕到風鈴渡,正與波斯大軍隔河對峙。”

薑環眼睛一亮,隱約抓住了什麼:“隔河對峙?”

那個傳令兵頭也不抬,但卻讀懂了薑環話裏的詢問意味,回道:“是,因為雙方已經發生了一些小摩擦,雖然隔得太遠,我們看不大清,但波斯妄圖北渡,又被南漢的騎兵衝了回去卻是瞞不住的。”

薑環微微一笑,和顏悅色地道:“嗯,這等大冷的天,你們斥候也辛苦了。等會你拿我手令下去,讓司庫房的為你們斥候隊今冬加身狼皮大衣。”

狼皮保暖,雖然華麗程度比之其他獸皮來說,打了折扣,但勝在實用。那個斥候喜出望外,實不知一向精打細算的薑環今日怎麼會如此大方,忍不住磕了個頭道:“多謝薑督,多謝薑督。”

薑環臉上仍是如沐春風,笑了笑道:“好了,你下去吧,一會別忘了來領賞。”

等那斥候千恩萬謝地走了,薑環才走到麵色抑鬱的廖身邊,微笑道:“大公子,我們反敗為勝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