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11(1 / 3)

第十一節

寒風如刀。

青庭草原上的風本就很冷,這等冷意到了天青河,尤勝一籌。寒冷的冬風裹脅著水腥味,刮在人的臉上更是生疼。簡飛揚狠狠一拳打在牆上,低聲詛咒道:“他媽的,這些波斯人那裏是在演戲,純粹是在假戲真做嘛。”

風鈴渡口,十來艘幾十米長的波斯大船在天青河上一字排開,往來遊走。在漫天的金鼓聲中,這十幾艘戰船時而後退,時而前突,不時從船身上傾瀉下出一陣箭雨,守在碼頭邊的近衛營騎兵不甘示弱,紛紛張弓搭箭予以還擊。

天青河由於材料和水道限製,自不可能建設那種幾百米長的巨艦,這些戰船還是波斯用渡船臨時改建的。可就算如此,對這些騎兵來說,仍然是一艘巨無霸,他們射出去的箭,十支倒有八支被甲板上高大的擋板給攔了下來。不時有一兩個倒黴的戰士中箭受傷,摔落馬頭,但馬上有醫士跑出來,把受傷的士兵抬下去。

風鈴渡,如果以前叫做渡口的話,現在應該稱做一個鎮了。三年來,波斯和中西互通有無,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渡口也連帶著繁榮起來,碼頭上,橫亙著幾座巨大的棧橋。那些破爛的帳篷已然消失不見,取代的是一溜整齊的土胚房子。而原先那個開著大洞的土牆房子,則成了一座三層高的樓房,也是整個渡口最高的建築。吳明,葛義以及簡飛揚三人,此時正站在這座樓房的閣樓上,緊盯著遠方的波斯戰船,神色複雜。

聽得簡飛揚的牢騷,吳明的目光從遠方戰場上收回來,掃了一眼憤憤不平的簡飛揚,答道:“如果不如此做,如何讓敵人信以為真?”話雖如此說,他心頭仍是一陣疼痛,這可真是拿戰士的生命在填啊。

簡飛揚嘟囔著道:“不行,這買賣老子不幹,得想辦法賺點回來。”他話一說完,眼睛從遠方的民居掃過,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大概想到了什麼鬼點子。吳明怔了怔,正待問他一問。這時候,一騎馬如風而來,帶著滾滾塵土,衝進了風鈴鎮。

青庭久不下雨,時至隆冬,土路早被軍隊踏得稀爛。因為氣候幹燥,,馬蹄上卷起一陣塵土,那馬跑得甚疾,塵土滾滾不斷,連綿不絕。

馬衝進鎮子,到了樓房邊,那騎士勒住了馬,高聲道:“大人,周吉有新戰報。”

吳明負著手沒說話,簡飛揚上麵一步,喝道:“講。”

周吉在馬上行了一禮道:“稟大人,庭牙的四個部落已集合完畢。據內應說,明天就該舉行誓師大會,趁我軍與波斯相持之時,一舉南下,殺我等一個措手不及。”

吳明突然道:“周將軍,以你估計,對方此次出兵,約為多少?”

這已經超出了一個斥候的職責範圍了,但自己上司的上司問話,周吉卻不能不答。遲疑了下道:“稟大人,除去老弱,以及留守兵力,周吉保守估計,對方此番可用之兵,當可在五萬左右。”

吳明沉吟了下,繼續道:“為何?”

“薑環大張旗鼓,更召開誓師大會,此舉雖有鼓舞軍心的作用在內,但也足可看出,他已孤注一擲。此次南下,庭牙必當窮其所有騎兵,與我軍決一死戰。而敵人經過對馬草原大敗後,可戰之騎,當在五萬左右。”

吳明暗自點頭,仍是不疾不徐:“以你認為,對方主帥為誰?”

“薑環!”

“有無副將?”

“沒有。”

他答得斬釘截鐵,吳明倒是吃了一驚:“何以如此肯定?”

雖然天氣大冷,但周吉額頭上已隱現汗珠,實不知這位禦下極嚴的統領今天發了什麼瘋。但他既然問了,簡將軍又沒吭聲,他也隻有硬著頭皮繼續下去:“敵人接連大敗,軍士多無戰心。如再領一都督出征,徒增掣肘。”見吳明臉山隱現笑意,周吉鼓足勇氣道:“所以屬下覺得,薑環必將自領三軍,把四個部落可戰之騎擰成一股,爭取一鼓而下。”

“很好,你帶領斥候隊密切注意。加大搜索範圍。如有異動立刻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