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和為貴4(1 / 3)

第四節

吳明啞然,可要解釋又不好開口。難道說忙著去救西蒙?抑或去波斯為其清姨治病?這一說出來,以小孩子好奇的天性,定要追著問個明白,恐怕就沒完沒了。就算你誠心解釋,他也不一定懂,不一定領情。好在何藝沒讓丈夫繼續尷尬,慈和的聲音在車廂中適時響起:“思庭,娘親不是早說了麼?爹爹是有急事走了,你怎麼不聽呢。”

隨著責罵聲,何藝那張熟悉的嬌顏從車簾內探了出來。吳思庭仍有些悻悻:“娘親就知道疼爹爹,有了爹爹就不要孩兒了。”

這小子還吃醋了?吳明更覺好笑,連忙摸了摸他腦袋道:“對不起思庭,這次是爹爹不對,下次再出遠門,一定提前通知你,好不好?”

兒子有誠實的意識,這是好事,畢竟他一天一天大了,總得正視他的意見和要求。這種思想,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也許有些不可理喻,但對於在地球受過係統教育的吳明來說,則再自然不過。

吳思庭畢竟不足五歲,他埋怨其父,卻非吳明所想,有什麼誠實意識,無非是撒個嬌,引起大人注意罷了。一見父親道歉,他又高興起來,趴在車窗上點了點小腦袋道:“那說好了,爹爹下次出門,記得給我說,得給我帶禮物,外祖父和外祖母每次出門回來,都給我帶好多禮物的,可漂亮了。”

說完之後,似乎又不放心,伸出白嫩嫩的小手丫道:“來拉勾,外祖父說,拉了勾就不能反悔了,不然要被月亮割耳朵。”

這小家夥,恐怕惦記的,是我出門沒給他帶禮物吧。吳明忍住笑,和他拉了勾,吳思庭這才做罷,縮回車廂,把空間讓給了其母何藝。

吳明端詳何藝半天,笑了笑道:“還好,比以前胖了些。”

看著一大票人來迎接,何藝本有些過意不去,正待說兩句客氣話兒,一聽吳明如此說,摸了把臉驚道:“是麼,真的胖了?”好像胖了是件很恐怖的事一般。

吳明連忙道:“我說錯了,那不叫胖,是比以前豐滿一些,更好看了。”

何藝鬆了口氣,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的。”她哀歎道:“被父母天天關在沙城圈養,能不胖麼。”

還圈養,看來小藝最近鱉得很了,否則不會說此語。吳明忍住心頭笑意道:“就算胖了也沒什麼不好,麵團團的一團慈和,不是更像聖母麼?”

知道吳明在捉弄她,何藝再不上當,隻是道:“才不會,生了孩子自會瘦下來的。對了,你也別愣著了,介紹下姐姐妹妹們啊。”

說這話的時候,她白皙的臉上也有了些捉狹的意味。吳明西去格汗,不但治好了祝玉清的病,還把波斯的公主拐到庭牙了。她是吳明首任妻子,這等大事,吳明甫回中西,在邀請她來庭牙時,就在信中把前因後果寫得明明白白,所以何藝並不覺得意外。

吳明拉了拉默立在旁的祝玉清,輕聲道:“小藝,這就是小清,你們倆本該極熟,卻由於各種原因而素未謀麵,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兩人抬頭互望,俱是呆呆的說不出話來,良久,祝玉清率先襝衽一禮:“何姐姐好!”

她年齡其實較何藝為大,可何藝先於她和吳明成親,若真按這個來算,她卻怎麼也不敢拿捏姐姐的派頭了。

何藝又是一呆,連忙道:“祝姐姐,你年齡本比我大,這不是折殺我麼?”

祝玉清張了張嘴,正待再說,何藝卻突地一笑:“吳大哥曾言,說表姊與我極為相似,雖有大舅為證,我卻將信將疑,總覺得這是他花心找的借口而已。今日一見,才知他所言非虛。祝姐姐你不知道,剛見你時,我還以為陳姑把咱家鏡子搬過來了。還在奇怪,怎麼大腹便便的我,身材如此苗條了?以至差點驚呼出聲,鬧出笑話呢。”

她以兩人的血緣關係來論資排輩,祝玉清倒不好再說什麼,她抬頭看了何藝一眼,輕聲道:“謝謝何妹妹了。”

這個謝字說得突兀,但兩人都是聰明絕頂之輩,那不知其中緣由,彼此心照不宣,俱是微微一笑。望著祝玉清那張堪比花嬌的臉,何藝心頭卻是一陣感慨。依稀想起母親對她說過的話:“好好做個女人,平時讓著你清姐。”

在孫雲霓眼裏,那是什麼都要爭,她所說的讓,是指何藝在占據大婦地位的名分下,對祝玉清給予小節上的補償。而何藝這幾年貴為聖母,長居高位,接事待物方麵,也有了長足進步,對人情世故理解更為透徹。樹大招風的道理,在任何地方都說得過去的,一個女人,自然不希望和別人分潤丈夫,可若已成現實,則必須把握好其中的度。她已誕長子,如今再有身孕,中西狼帳的內室,她的地位已是無人能及。如果再占據大婦位置,朝廷會怎麼想,家中其他人會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