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以為小老兒不會算嗎?”老漢清笑一聲,往裏屋走去。
說是去找吃食的二虎,此時卻在往旁邊的李四屋子走去。
“嗨!李子!李子!在屋裏頭嗎?”二虎大力地敲著門,一邊心裏思忖著來龍去脈:這老頭兒原本是個城隍廟邊算卦的小老兒,一天到晚招搖撞騙,蒙吃騙喝,原跟他也無甚瓜葛,隻是前些日子天氣忽的炎熱,少不得往城隍廟旁近的畔湖跑,路過得多了,有時也生些好奇,也就上去看個新奇。隻看這小老兒年紀挺大,精神倒矍鑠,言談也不深不淺,勾人得很,於是更湊將上去,也見了這老道變兩三個戲法,也覺頗有些巧妙,生了大好奇,好生請來自個的侍衛處,仔細問詢,居然能將他的近況煩惱說個七七八八,頓時驚為天人,好是聽了這個小老兒說五六七,還又耍了幾個未瞧見的新戲法,更是拜服,於是很是到周旁的幾個小子吹噓推崇一番,端讓幾個小子抓耳撓腮,他自個兒卻存個好好孝敬的念頭,企圖落個最大的好處,也沒讓幾個小子見小老頭。很是供了幾天好吃好喝了,該問的也問了,別的又不好問太細,更不敢問大師的情況,也很是揪個心地讓幾個小子見了大師,順便也打消掉他們心裏以為自己是吹牛的念頭。幾個小子開心地不得了,把大師往他們那大屋一接,也不管這個小隊長的心情,讓他有幾分好笑的同時也有點心痛,也沒法就往自個兒屋裏呆著,平日也沒什麼事,早晚巡邏完個幾遭,往屋裏枯坐的份,所以好不容易得個指點迷津的也是當寶供著好生伺候,他也明白。有一日,他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了個小包袱,從來沒見這個玩意兒的他也太敢肯定主人,也就打開了。一看可大驚,這可是大師的包裹。原來包裹裏沒別的,就隻有寥寥幾本書,一本賽一本的古色古香,有仙氣繚繞般。趕忙給收拾好放回原處,心又癢癢的不耐,念叨了幾遍隻是瞻仰並不是偷師,終於又鼓起勇氣打開了包袱,不敢多看般地趕緊抽將一本書出來,掀開一看,居然是講怎麼說卦,怎麼說些含混不清的事兒給托詞過去的糊弄!他驚地合上書一看書名,《相經》,氣得是一佛升天,二佛冒煙,隻當這小老兒欺他騙他,頓時這幾本破書兒上繞的當都是氙氣,忙給胡亂拾掇到一塊兒,奪門而出,奔向大屋,想當麵同那個慣騙對個質,好好喝問喝問,可剛到大屋的時候呢,忽得轉念又一想,幾個小兔崽子夠嘚瑟,幾次巡邏也不上心,給接回這個老兒,然後以實相逼,迫他幫自己教訓那幾個小兔崽子,也不枉自個兒這麼久的被騙的損失,於是入屋子之後也不多說別的,就要把小老兒帶回去,一邊說著,一邊還斜眼看幾眼小老兒,頗有幾分威脅的意思,小老頭卻也妙,似是看明白了眼色,於是給幾個不同意的小子壓下,隻道明日還會來,今晚先去二虎處休歇。他也沒注意,就得意洋洋地把小老兒接回了自己的屋裏,一關上門,好是一通挖苦,小老兒似是看出情況不妙,也好生地談及自己的可悲無奈,又言再不敢騙二虎,二虎方告訴小老兒自己要他所行之事,小老兒聽罷也沒任何猶豫就立刻明言承諾絕對幫忙,隻求好好收留他。果然他沒有揭破小老兒,幾個小子對他言聽計從,好是一番孝敬了自個兒,頗有些洋洋得意。後來也沒生什麼注意到這個小老頭上,隻是嚴令小老兒必須呆在自個兒屋裏。結果也不知怎麼的,前幾日皇帝居然召見了他,等他心驚膽戰、不知所措地過去的時候,居然又向他問起這個小老頭的事情,頓時嚇得冷汗直流,還以為這個老貨騙到了皇帝頭上,脖頸微涼。慢慢聽完之後,原來皇帝隻是聽聞了小老兒的事情,並沒有接觸過,隻是稍微有點好奇,鬆了一大口氣,心有餘悸的同時也不敢多打聽皇帝是怎麼聽說的,一邊滿口答應會帶他來覲見皇帝,一邊又悄悄說起宮中的保護情況給帶過。皇帝也不置可否,就讓他下去了,他一邊大呼僥幸一邊也不作一回事,以為隻是皇帝的隨口之語,過些時日自會忘記,可萬萬沒想到,幾日後,宮中出了一件大事,皇後久孕不生,幾個太醫看過之後,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味地隻敢配些休養保胎的藥,皇帝大發雷霆,覺得太醫院養了一群飯桶,然後旁邊一個小太監說到或許可以通過近日的天象變化來知道一些端倪,於是司天監的幾個監正也來了,個個麵麵相覷,隻能打些哈哈說並無異常,當然也被皇帝嗬斥了,要不是幾個老成持重的大臣攔著,皇帝恨不得把太醫、監正都砍了。想來想去沒轍了,隻好去拜拜祖宗,順便問問太祝們該怎麼辦,在祖宗麵前,皇帝並沒有發火。但大家都知道,天要變了。所以這幾天,皇城中的人不僅要忍受老天爺的熱炎,還要忍受皇帝天子的怒焰,實在是不好過。各種各樣的奇怪的理論都出來了,比如中邪的,皇帝從善如流,立刻去找了辟邪的人來,當然順便也把說這個的人給砍了。過了少頃,辟邪的也被砍了。這個時候大家也才真正地明白,這個孩子對於皇帝有多麼重要,因為皇帝年近三十,沒有任何一個皇子誕下,國運堪憂,甚至民間都有一些微言、微風。如果這次甚至連孩子都不能保全的話,皇家的威嚴會進一步被破壞,所以皇帝如此著急上火也屬正常。隻是苦了皇帝的身邊人了,不僅許多天都沒去過後宮,甚至連用膳都心不在焉的樣子。大家也憂心忡忡,既怕皇帝動怒危及池魚,又怕皇帝虛弱了身子骨導致更嚴重的後果,於是文武百官也紛紛獻策獻力,甚至還驚動了一些真正意義上的大師,但依舊見效甚微。這個時候,皇帝身邊的那個小太監提醒了一下皇帝關於小老兒的事情,所以皇帝又招他過來要見見小老兒,並且還確立下了時間,讓他這個一直忙於巡邏和維持最近混亂的秩序的小侍衛長又驚又歎,隻好跑回自個兒屋子告知小老兒這個事,結果看到了門被杵上,怒火中燒的他怒躍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