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爾又見尹文峰吃飽喝足後,無所事事的便出門而去,卻對現在仙境傳人正在謀劃扳倒****李林甫這大事毫不知情的樣子,心生出一種普通人都有的微妙不滿。
江碧海眉頭一皺,朝李從文狠瞪一眼道:“昨日我還有件事未說!”
李從文見剛才的小動作全被仙境傳人瞧在眼裏,立時暗生悔意,怎可在仙境傳人麵前表現出對其友人的不滿,不由得立時額頭見汗。隻是相處這麼一兩天,江碧海的仙境傳人形象已經完全征服了他,對仙境傳人的武功,氣度都感到天上地下的差距,心中早已完全臣服,認為世上的傳言的確有可信之處,至少在對關於仙境傳人的傳言上是。
他立時擔心是江碧海問罪,惶恐道:“有什麼事,尹少俠請盡管說。”
江碧海淡淡一笑,揮手道:“不必緊張,我還沒有怪罪於你,隻是下次絕不可對我朋友有半點不禮這處。”
李從文立時應聲道:“是,是,小的再也不敢。”
江碧海點頭道:“昨日我半路遊賞長安,半路剛踏上清風橋時,竟有埋伏殺手,意欲行刺於我,此事奇怪之極。”
“啊!?”
李從文不能置信道:“竟有此事?竟然有人膽大包天,天子腳下,膽敢行刺尹傳人於你?”
其時他心中還有話沒說,那就是那些殺手是否腦袋全是長草的蠢物,竟然蠢得來行剌仙境傳人,這不明明是與直接拿頭撞牆找死沒有任何分別嗎?
江碧海哈哈一笑,搖頭道:“你不必如此驚訝,有人謀剌於我,其實也是可以想通的一件事。你該知道,我下山的第一目的,並不是來此接位國師,而是先與尊魔宮傳人一戰,分個勝負吧,既然有那尊魔宮與我名山仙境作對,那有殺手謀刺於我,便不難順應理解了。”
李從文緩過勁來,恍然大悟明白了似的道:“如此說來,倒也的確如此。由此看來,莫非尹傳人已經清楚知道那些人俱是尊魔宮派來的不成?”
江碧海再次搖頭道:“非也,我並不能肯定對方是誰,告知於你,也並不是要與你探究,究竟是何人派來。而是要讓你立即上報給當今天子,令他著意搜查一番,那些殺手究竟是誰派來的,事後逃去了那?”
李從文再次驚訝的不能置信道:“那些殺手竟然如此厲害,還能從尹傳人手中脫身逃走,如此不簡單的人物……”
江碧海冷冷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那五人事後絕對都會死,不論是死在我留的暗勁中,還是死在他們所派的人震怒中。你無需完全明白這一切,立即報給李隆基就行,讓他下令嚴查此事。”
李從文遲疑道:“這,會否影響尹傳人聲名,近有尹傳人曾那個啥武功的流言傳出來過!”
江碧海看了李從文一眼,無奈似的搖頭道:“你怎能明白,我的用心,你隻要照做就行,否則我若受刺都隱忍不發,那些行刺的人同樣張嘴,還當我仙境傳人軟弱可欺,不同樣會撒播流言嗎?”
李從文立時明白過來,應聲道:“屬下立即去辦!”
他這時已經完全甘心的投入到了國師府管家身份之中,沒有半點不甘不平了,因而一直以來的稱謂也立時一變,改為“屬下!”
就在李從文應命而去不久,李從文之子李修武忽的急衝衝的闖進大堂,此時江碧海端坐在廳堂之上,剛想整理下思路,思考一下今天的行動路線,除去大興善寺,清風橋等昨日已經走經的地方,是否要到自己本來身份的江碧海以前在長安的地方去走上一槽,又或者去窺視下謝阿蠻所居之地。
“尹——”
李修武麵上現出不能置信的神色,直闖起來,本欲大喊似的,又忽然想到什麼的立即收聲,轉為低聲道:“尹大哥,不得了了,那李林甫來了,李林甫來了。”
“甚麼?”
江碧海一時間,也如剛才的李修武差不多,不過他畢竟功力定力都遠超李修武,立時穩住心神,麵上波瀾不靜,從容淡定道:“你慢慢說,無需如此驚訝失措,你說李林甫來了?”
李修武暗讚一聲,仙境傳人的確遠超他太多,難怪父親轉變如此之快,實在是與他太不相同的人物了,穩了穩神色,平定了些道:“是,李林甫來了,而且是真的親自來了,就在門外,著我進來通報!”
江碧海雖然神色平定,不過對這出乎他意料的事,仍忍不住好奇道:“奇怪,他來幹什麼?麵見唐皇的殿堂之上,他不是與我針鋒相對嗎?竟然突然還來登門造訪。”
“是啊。”李修武也猛點頭同意道:“我也覺得太奇怪了,那尹大哥的意思是,見還是不見,我現在就去把他轟走?”
“見,當然要見!”江碧海哈哈一笑道:“就這麼趕走,豈不太可惜了,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嗎?”
李修武立時明白過來道:“對,登門是客,尹大哥是仙境傳人,當然不怕他李林甫半分,我這就去通報請他進來。”
李修武的速度很快,當然也與李林甫表現得毫不拿架,溫文爾雅的跟著李修武的步伐有關,沒讓江碧海在廳堂等太久,便已來到了廳外。
“哈哈哈!”未進迎客廳,便已傳來李林甫惹人好感的欣慰似的笑聲道:“果然不愧是仙境傳人,並不為老夫前日殿堂上有所得罪而心生不悅,讓老夫佩服之餘又深感漸愧啊。”
跟在李修武身後,從假山後麵轉過來,搶出一步,與李修武並肩正對迎客廳正門,正麵對高坐在廳堂上江碧海的,正是江碧海在殿堂上所見,那一臉溫和有禮笑禮,已刻入到骨子中的李林甫。
江碧海雖然從未對李林甫生出過好感,但因對方笑臉示人,更因現在是仙境傳人身份,氣量自應是開闊大度,故爾微覺愕然之下,立時迎出廳門,從容笑道:“李相忽然登門,文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請,請,客廳奉茶!”
李林甫麵相清瘦,臉色微黑而有鐵冷之意,配合起他特意留的及胸長須,倒也的確有幾紛穩重老者的感覺。
此時他一捋胸前長須道:“客廳奉茶就不必了,老夫此來,是特來陪罪,並特在家中設下一宴席,希望尹傳人能賞光,特來相邀。”
漫說是旁邊的李修武驚訝無比,便連江碧海自己也微有點摸不著頭腦,訝異道:“李相此話何意?”
李林甫哈哈笑道:“當日殿堂之上,老夫為難尹傳人,實是不得已而為之。相信尹傳人眼光過人,當也該明白,當時皇上也的確無意以國師位與尹傳人,故而老夫審時度勢,為免朝上同僚不明情況,致惹怒皇上,隻得帶頭抵製。還望尹傳人能明白老夫一片苦心,唉,伴君如伴虎啊,老夫為相這麼多年來,更是深感如此。”
江碧海微帶愕然道:“啊,當時李相竟是如此苦心?”
李林甫麵現愧疚神色道:“難道以尹傳人的眼力,也看不出當時皇上真意?”
江碧海暗呼一聲,好厲害,好一個李林甫!
他微微一笑道:“尹某不才,那份眼力倒還是有的。的確如李相所說,伴君如伴虎啊。李相深謀遠慮,令文峰佩服,隻是這請宴之事,如若文峰答應,會否傳到皇上耳中,致惹得皇上不高興?”
李林甫從容笑道:“尹傳人無需如此過慮,皇上雖說暫不舍得國師位與尹傳人,實則是因對尹傳人師尊的尊重。想來尹傳人也知道,皇上初登基時,便拜授予過尹傳人師尊以國師位。故爾在聽聞到江湖上竟有尹傳人武功全失流言之時,為慎重,更為尊重上代青蓮國師,故爾才設置了一點小小考驗。隻要尹傳人取勝於磨延綴,皇上再無顧慮,取得國師之位自是順理成章。”
江碧海以苦笑回報道:“此與我去赴宴似並不明幹吧?李相尚未答我,我此一去,不會惹怒皇上嗎?“
李林甫捋須再笑道:“此正是我來請尹傳人的一部份原因。皇上繼太宗皇帝之誌,開創如此一代盛世,實乃一代明君。故爾清楚知道,老夫當日殿堂上是不得已而為之,為的是慎重國師之位,更不希望日後國師與宰相相間,弄得朝堂不寧,故爾在老夫請示之下,已特旨準許此事。皇上知道尹傳人不願為皇室旨意所縛,故爾特命老夫設宴來請。”
“哦?!”
江碧海實在想不到這裏麵似乎文章如此之多,訝異道:“竟會有如此之事?”
李林甫又溫和一笑,不為江碧海的不解感到不滿,再詳盡解釋道:“既便沒有皇上特命,老夫當然也會親自來請,而不會打發下人之命之類,那豈不是看不起尹傳人,更代表著看不起名山仙境,而顯得沒有半點誠意。兼且為促成此事,老夫還特意從皇上那請到皇宮秘藏的三大寶劍之承影劍,翼望尹傳人能位臨評點一二。”
江碧海再呼厲害!
他對李林甫的宅弟實在是充滿了興趣。
就在昨晚高來高去,應邀楊國忠之事時,便曾突出其想過,意欲在調查出了李林甫宅院所在後,夜晚去摸清楚些底細。因為他在探測出李林甫竟是合道級高手時,實在是充滿了太多好奇。
這世上先天級高手在長安如此多,江碧海自問還勉強能夠理解,解釋得去,但是這樣一個合道級高手,且還是出現在這李林甫身上,就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了,而生出無比的好奇心了。
隻是想到以他現在身手,連李少含一關都過不去,冒然去李林甫那,幾乎已經不再等同於冒險,而是有點故意踏身萬劫不複的險境般的感覺,故爾才一直克製著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