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訪友(1 / 2)

阿錦掀開車簾,望著不遠處的繁茂山林,嘴角微微翹起,“叫隊伍停一下吧。”她說著,望著林子入神。

“停——”隊伍停了下來,馬車外的人望著車內一臉不解,為什麼在這荒郊野外停下呢?

“你們等我一下,”阿錦說著,掀開簾子就要下車。

“你這是要去找他?”秋漻漠含笑問到。

“訪友。”阿錦回到,說著,她便往林子走去。

山林幽森,帶著特有的水汽。陽光透過枝葉間的間隙鑽進林間,在腳下形成斑駁的印記,到處透著光暈,仿若另一個世界。

山林間並無路,泥間隨處可見凸起的樹根以及蔓延開來的野草,四處看去,仿佛那邊都是一樣的景。阿錦卻似閑庭信步,如履平地,仿佛在自己家中一般。她今日穿著白色的襦裙,外頭套了件大袖衫。襦裙拂過泥濘,卻未嚐沾染上半點汙穢。

前方本無路,卻突然出現了幾間竹屋。阿錦上前,推開半掩著的門,“吱呀”的聲音在林中格外響亮。裏麵沒人,阿錦就笑一笑,退了出來。出來也不走,就在門口站定,將扇子別在腰間,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隻竹笛。

竹笛抵在唇間,阿錦垂眸,在這山林間吹起了《梅花三弄》。林間霎時安靜了,樹葉停止搖動,鳥鳴也停了下來,一切都在笛聲響起的瞬間安靜下來。阿錦吹著,仿若無人之境。

曲子未過半,林間忽然又有其他聲音傳來,像是衣料拂過枝葉的聲音。“沙沙,”聲音近了,可以看見一人撥開樹枝,向阿錦走來。

那人穿著灰色的道袍,身後背著一些柴草,卻絲毫未影響他的神韻。他臉上帶著平常的笑,未沾染半分人間煙火味。

——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阿錦來啦。”他說到,慢慢走近,伸手拂過阿錦的頭發。

“我來了,”阿錦笑道,伸手接過他背上的竹簍,放在地上,“道韻跟我走嗎?”

盧曠清笑笑,“自然,阿錦來了,我自然要跟著的。身為你的夫君,我怎麼會獨自留在這呢?”

“還不是呢。縱使父親在怎麼樣,母親定的婚約,還得讓他知道的。”阿錦微微轉過臉去。

“華夫人與他分開已久了,你與我又不是拘泥於形式的人,怎麼不是?”盧曠清拉過阿錦的手,難得見到阿錦有害羞的時候。

“道韻不去收拾東西嗎?”阿錦臉有些紅,不過轉瞬又恢複了,反正早晚要是的。

“阿錦糊塗了?身外之物啊。”盧曠清有些好笑,阿錦平時從不糊塗,難得看她有別的情緒,倒也稀奇。

兩人便說便往山下走,“阿錦的事情完了?”

“道韻可以自己算哦。”

“嗬嗬,那就是完了。”

“嗯,361顆,這下真的完了,道韻師兄。”

“叫夫君。”

“你還不是呢,師兄……”

“你還是叫我道韻吧。”

……

前麵的林子裏隱隱傳來些動靜,兩人神色未變,腳步也不停,盧曠清隨手從身邊折了枝竹枝,“阿錦,看。”

阿錦掃了一眼,“那就往前走吧。”

樹林掩映間,見一男子持劍倚在樹幹上,身邊數十名黑衣刺客圍著。男子劍上的的血跡已經有些幹了,想來被圍有些時候了。刺客後麵還有兩三個不知是受傷還是死了的。縱使如此,那名男子還是寡不敵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