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身世(1 / 2)

“這些賞賜,於我而言,並無大用。”韓覺道。

比武大會之後,墨香兒、韓覺、趙亦三人得以再聚。滿桌的佳肴卻無人食之。

墨香兒與趙亦心中對於韓覺的擔憂勝過韓覺得勝的歡喜。韓覺素來都是一個閑人,這一次卻為了比武大會做了如此萬全的準備。如今他真正贏得了比武大會,但他的神情裏卻透露著一種哀傷,與他平日裏嬉笑的樣子有了太大的反差。

韓覺一飲而盡杯中之酒。

十八年前,韓覺的生母是韓坊夫人慕容曉的婢女,姓楊名肌。因為韓坊坊主韓修酒後失態,韓覺生母便懷上了他。

“我真是後悔,我養了你這麼多年,原來是在自己身邊養了一隻狐狸精!你這個賤人,竟然勾引到了主人頭上!”慕容曉怒罵道。

楊肌跪在地上,她隻一味地哭著,不為自己辯駁。

“既然你不顧及主仆之情,那我也就不留情麵了。”慕容曉從懷中掏出一瓶毒藥來,“讓她喝下去。”

楊肌被人擒住,動彈不得。可是顧及到懷中的孩子,她還是用力反抗著,可是她再怎麼用力都不能和五大三粗的漢子抵抗。

“住手!”韓修推門喝道。

“你們先下去。”慕容曉命令道。

楊肌被鬆開,跌倒在了地上。

“你怎麼就容不下她?”韓修道。

“你要我容下她?”慕容曉笑道。

從進了韓坊開始,她便未有所出。如今這個女人懷上了韓修的骨肉,而她膝下無子。要是她懷上了兒子,她在韓坊又改淪為何地?何況,楊肌隻是區區一個奴婢。她是斷不能容忍得下她的。

慕容曉忽得癱倒在地上,她大聲哭訴著如何操持韓坊,如何心甘情願做韓坊背後的女人,如何在韓修一無所有的時候下嫁給他。

韓修隻得無奈歎息一聲,顧及到自己的名聲和慕容曉家族的勢力,隻得命人將楊肌拖了出去。不過他暗自命人將楊肌安置在一處隱秘的住所。

楊肌離開韓坊不久後便早產生下了韓覺。韓修暗中得知自己有了一個兒子不經大喜,但是時機不到,韓修隻得暫時藏住這個消息。

韓覺十歲那年終於回了韓坊,但是卻以一個義子的身份寄住在韓坊。可是韓坊的人都心知肚明。韓覺從進入韓坊開始便受盡流言惡語。

“娘,孩兒並不想在韓坊生活。”韓覺因忍受不了韓坊人對他的冷嘲熱諷,便從韓坊逃出,對楊肌哭道。

楊肌雖然心中不忍,可是想到韓覺總歸是韓坊的血脈,他總歸是要歸入韓坊的族譜,還是狠下心來。

“如果你不去韓坊,娘即刻自盡。”楊肌道。

韓覺怔了怔,他看著楊肌決絕的樣子,隻得忍住淚水,再次返回韓坊。

楊肌害怕韓覺還會來找她,自己會成為他的羈絆,便不辭而別。韓覺知道楊肌這樣做隻是希望不成為他的負擔。他發誓,一定要在韓坊出人頭地。然而,慕容曉卻在不久之後產下了一名男嬰。慕容曉更加視韓覺為眼中釘。自從慕容曉誕下一子之後,韓坊上下雖然明麵上尊韓覺是大公子,可是實際上,所有人都會敬而遠之。

難怪有時會聽到韓坊人會稱呼他為大公子。墨香兒看著韓覺,似乎是明白了韓覺這樣做的原因。

“所以,這一次的比武大會,我一定要贏。”韓覺無奈的一笑,“可是現在,我贏了,卻並不能改變什麼。”

他明白,沒有韓修的承認,他做的再多也是無濟於事。

三人之間互相沉默著許久。

墨香兒和趙亦一時之間都不知曉該說些什麼,趙亦替兩人斟滿酒。韓覺釋懷地一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墨香兒也隨即悶下一杯。

“你們倆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安靜了?”韓覺看向墨香兒,“這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沒想到自己還能親口把它說出來。”

韓覺輕輕一笑道:“不過如今於我而言,能讓我見到我娘,至於這個身份,已然完全無足輕重了。”

“韓覺……”墨香兒想要說些什麼。

“好啦好啦。這一桌子佳肴,我可不想就這麼浪費了。”韓覺恢複到了以往的樣子道。

墨香兒看向趙亦,趙亦搖了搖頭,墨香兒隨將話收了回來。

回到宮中的墨香兒還在因為韓覺的事情而有所分神。

蘇靳慕忽然停了下來,墨香兒還低著頭繼續往前走去。

“香兒,看來做近身侍衛太久,你的劍術有所退步了。”蘇靳慕道。

墨香兒聽到耳後傳來蘇靳慕的聲音,忽得抬起頭來,發現整個隨行隊伍,隻有她走在最前麵。墨香兒速速回到蘇靳慕身邊。

“怎麼?因為在比武大會上落敗所以有些心不在焉?”蘇靳慕道。

“回北王。並非如此。”墨香兒道。

蘇靳慕往前走去,隨行的宮女太監們留在了原處。墨香兒隨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