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慶王府之後,墨香兒與王嬈聊了幾句便睡了下去,等到墨香兒再一醒來,已經是第二日卯時。
將軍應該已經出發了吧。墨香兒起身看著枕邊安穩放置的木匣。隻是我終究隻是個習武之人,這樣的玉鐲戴在我的手上,怕是稍不留心便會碎了吧。
墨香兒低著頭笑了笑。看著想著,一個時辰便這麼過去了。
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墨香兒應著,然後將木匣收好,放至在枕頭下麵。
“瞧我這記性,昨晚上有件重要的事情還沒能來得及告訴你。”王繞見門被打開了便急道。
墨香兒拉著王繞進了屋子裏,寒風順著門縫鑽了進來,墨香兒不經縮了縮脖頸道:“天這麼冷,還是來屋中說話吧。”
王嬈進了屋中道:“昨日我還未有向二王爺說清你的去向,他便派人來讓我告訴你,你回來之後隻管好生休息,今日你就不必去後榭庭教習世子了。”
二王爺如何知道?墨香兒坐了下來。
慶王府眼雜,讓蘇承慶知了去也是尋常之事,隻是墨香兒昨日忽得這樣一走,未能及時當麵和蘇承慶一說,思來想去還是有些不妥。
這畢竟這是在慶王府中,他是王爺,而我不過隻是世子的師傅。
墨香兒道:“既然今日不必去後榭庭,那我還是去二王爺哪兒走一趟吧。”
王嬈拍手道:“二王爺真是算得準,他早就知道你會去見他。他今日會去都城的第一家戲閣聽戲。你倘若真要去,那便去戲閣找他吧。”
“他怎麼會知道我會去找他?”墨香兒輕聲道。
他心思如此縝密,也難怪蘇柒會有所顧忌。墨香兒知道蘇靳慕與蘇承慶之間已經有了芥蒂,不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覺得蘇承慶是一個儒雅之人,雖然沉默寡言,但卻不會讓人心裏生畏,反而言語之間溫和厚重,讓人心中坦蕩釋然。隻是她畢竟是將軍府的劍客,也是蘇靳慕的人,與蘇承慶言語之間從來都是點到即止,收放有度,不會越了規矩。她這一次到蘇承慶府中,除了成為世子的師傅之外,她還有一件事情。一直以來,蘇靳慕和李李從來不會讓她做任何事。可是墨香兒心知肚明,作為劍門令,必然就是一方的勢力,也必然就會為了這方勢力,去辦事去謀劃。隻是蘇靳慕與李季二人從不會要求她做什麼。她心中本就因為種種意外而心懷愧疚。所以,這一次她來慶王府中,也是為了暗自調查蘇承慶,到底他會不會在司調時有所動靜。
墨香兒吃過王嬈親手做的糕點之後,便出了房門,可剛走了幾步,便又被王嬈急忙拉回了房中。
“你就穿成這個樣子去戲閣?”王嬈道。
“那該如何?”墨香兒道。
王嬈拉著墨香兒的手坐了下來道:“從我第一次在昭揚殿見你,你便是這一身裝扮,你畢竟也是女子,王姐姐年紀大了,如今早已經過了婚嫁年紀。不過你正是好年華,可惜五年之後你才能出宮。所以現在你就要抓緊出宮的時間好好打扮自己。萬一遇到個心意相合的人,也好把你記在心裏。”
墨香兒不知為何,頭腦裏忽然閃現出蘇承慶的樣子。她搖了搖頭。
“這次出宮來,我可是把所有的東西給帶上了。我還帶了我壓箱底的衣服,原本想著出宮的時候可以穿在身上,不過早就過了出宮的年紀,我再穿也是不得體了。現在看著你,我私下想著,就你穿著最好看。”王嬈起身往外走,“等著,我去拿過來。”
墨香兒看著王嬈,不由笑了出來。
“那人好像是世子的師傅。”
“是啊是啊。真美。”
“一個個的在這裏瞎議論著什麼?”老仆訓斥小侍女道。
還沒走出慶王府大門,墨香兒便有些慌亂起來。王嬈壓箱底的衣服,著實讓墨香兒心中忐忑不安。這麼一身殷紅,就算是在夜裏也一眼便認得出。
墨香兒許久沒有這樣穿過了,她摸了摸腰間,除了玉佩之外,再無其他。她搖了搖頭。今日我可沒有把白翼劍帶出府中。
大氣大好,墨香兒抬著頭,白皙的臉頰偷著緋紅。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得呼出。似乎是藏在冬雪裏的梅花,終於剝開白雪悄悄露了出來。
蘇承慶見到墨香兒時微微一怔,他示意墨香兒坐了下來。來戲閣看戲的人依舊賓客滿座。
墨香兒與蘇承慶在閣樓上,同她上一次扮做戲子來這兒見蘇承慶時所在的閣子是同一間。
而墨香兒進入閣子時,閣子裏仍然在演著一出戲。
“這是我第一次見你著女兒裝。”蘇承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