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靳慕走至床邊,他並未在意墨香兒,他把床上的被子鋪在了地上,又把枕頭,放在了被子之上。
他是要睡在地下?墨香兒眼中有些驚訝,也有些受寵若驚。他可是當今的北王啊!
“蘇柒。”墨香兒輕聲喚道。她的神色堅定,她是斷不會讓蘇靳慕因為她而在地上入睡的,雖然陽春三月已來,可是這夜裏依舊寒冷,這地麵上,怕是更加冰涼,何況他這樣睡在地上,連蓋在身上的被子也沒有,加之他隻是把床上那床薄的被子鋪在了地上,而把那床厚的被子給了我。這樣睡上一夜,就算是入睡了,可這次日醒來怕是身子不適。
蘇靳慕起身看向墨香兒道:“別想太多,安然入睡吧。女兒家的身子本就不如大丈夫。”
我是否入睡並不重要,我是你的近身護衛,保護你的安危是我分內之事。何況你是當今北王,一國之君怎麼你為我這樣?你的身子比任何都重要,是半分都不容閃失的。
“還是我睡這地上吧。”墨香兒輕聲道。畢竟他是北王,他的命令和打算自己怎麼能進言。
蘇靳慕的神色勿用商量,他隻看了墨香兒一眼,墨香兒便知曉他心思已定。蘇靳慕躺在了地上鋪好的“床”上,他合上眼睛卻遲遲不能入睡,他身上的袍子遮住了他的全身,他側身看著墨香兒,發現她也有些輾轉難以入睡。
屋裏的燈火亮著,兩人都不習慣這一夜的燈火,可是唯有燈火,蘇靳慕又擔心墨香兒會有些害怕。如今兩人都無法入睡,不如起身聊些什麼。
“既然你我都難以入睡,不如我們暢聊些什麼,也好打發些時間。”蘇靳慕道。他的眼睛依舊合著,心中所想便從他的口中說出。
墨香兒忽得睜開雙眼,蘇靳慕也從緊閉到鬆開。兩人四目相視,又匆匆分開。蘇靳慕臉上的變化未有被墨香兒看出,她並不知曉,自己夜裏那雙溫婉柔靜的雙眼會讓蘇靳慕心中怦然觸動。
“香兒覺得這樣甚好,不過,既然蘇柒想要與我暢聊,那也不必入睡了,你我合衣做在一起,不是更好?”墨香兒道。她的心中其實一直想的便是讓蘇靳慕在床上待著,這也是她久久未能酣然入睡的緣由。她想著,這樣一說或許是一個好的方法,蘇靳慕或許會如她所願,能在這床上入睡。
蘇靳慕合上眼睛想了些什麼,他道:“那便隨你之意。”
兩個人合衣坐在了床上,各自有了一床被子放在自己的身上用作包裹。墨香兒與蘇靳慕二人之間隔著兩個枕頭,也算是有了些男女之間的間隔。
墨香兒聊著自己在花水穀的日子,她講到了太多有趣的事情,關於黃豆,她更是一講起來便滔滔不絕,言語猶如奔流入海的河流。
蘇靳慕聽得興趣盎然,他看著墨香兒眉宇之間流露出來的內在暖意,心中也不經有一陣暖流湧上心頭。
墨香兒說到動情處,忽然有些哽咽起來,她已經許久未有見過青鸞,可是這些變化,卻被蘇靳慕盡收眼底。
“這些便是我在花水穀中的一切,雖然看似尋常,卻那麼真實。”墨香兒道。她的心中忽然明亮不少,關於花水穀,在她心裏一直都是人間桃花源。
“蘇柒,有何事會讓你記憶猶新?”墨香兒忽然好奇道。雖然對於蘇靳慕已知曉許多,但是她還是想知曉能夠讓他,一國之君記憶猶新的事情到底是何事?
“那個時候,我與司徒去了北國……”蘇靳慕的神情仿佛回到了那年在南國與墨香兒出此遇上的場景。那時,墨香兒救他一命,與她匆匆相遇又忽然相別。
“有一個女孩,模樣青澀,可是這劍術卻與你相當,倘若不是她出手相助,恐怕……”蘇靳慕看向墨香兒,發現墨香兒已經倒在了床上,疲倦地睡著了。
蘇靳慕收回話來,他笑了笑,將墨香兒身下的被子輕輕地一點點拉了出來,好好給她蓋在身上。他側著身子,用手支撐著頭部,他看著墨香兒睡在自己的身邊,覺得她離自己如此之近,卻又如此之遠,因為他心中知曉,自己可以遠觀她,卻不能擁有她。蘇靳慕就這樣看著墨香兒,一直到了許久他才合目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