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雪(2 / 3)

蘇暖笑道:“其實我這麼請二位來也是有原由的,溫先生隻知我為楠哥暗中積攢實力,以這彭城為據。卻又是否知道張博也在彭城中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一直針對於我?”

溫存孝心中一緊,問道:“張博的勢力?”

蘇暖又道:“溫先生可知藏刀兒這個組織?”

溫存孝道:“可是近些年來,江湖上很火的雲曠、馬鉞那幾人?“

蘇暖點頭道:“正是如此,他們雖明麵上是一個江湖組織,但實際卻為張博監視我的一舉一動。若非剛才我命下人假裝為張博走狗,先將先生二人接來。恐怕這時,你們二人已經遭了藏刀兒的毒手。”

溫存孝哼道:“雖然我溫某人功力不濟,但是對付幾個後生晚輩卻是不在話下。”

蘇暖搖頭道:“先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單單不說那雲曠功力不在孟虛無之下,那馬鉞至今功夫路數都是謎,他出手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單是大漠一役,馬鉞自己獨身一人連挑翻雲寨十八寨主,那鐵馬金槍的申人屠也沒能在他手下走過三招。便知道此子功夫決然不在任何江湖名宿之下。若他們幾人同時出手,先生又有幾成把握?”

溫存孝聽罷蘇暖之言,心下一窒,自忖道:“若按她的說法,別說對兩人,單單是一人我沒準都要棄劍而逃。”想到這裏,心中無端的升起一股無力感。眼中頓時失去了神采。

蘇暖知道自己的語言起效,但也不敢太過緊逼,轉言道:“不過帶兵打仗與武功無關,千軍萬馬之中靠的是經驗與智謀,相信就算藏刀兒功夫再好到了戰場上也不是先生一合之敵。”

溫存孝雖知蘇暖是在安慰自己,卻也是由內心的感到舒服,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實則智謀武功都異於常人的美麗女子又多了幾分好感。

蘇暖又道:“既然溫先生也無異議了,那就隨小女子來,這些都是給楠哥預備的。”

溫存孝聽蘇暖的意思,知道要進入正題,便打起十二分精神與李長貴隨著蘇暖進了內堂。進了內堂後,蘇暖徑直走向一尊觀音象,她輕輕的扭了一下觀音的左手,便在供奉觀音的桌子下出了一條通向地底的小道。

蘇暖引了溫存孝由上而下,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溫存孝隻感覺這小道陰長狹隘,讓人說不出的難受。

又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候,兩人來到了一扇大門之前,蘇暖腳下不停,手在旁邊石壁上輕拍三下。隻見大們緩緩而開,一道亮光陡然射入小道。晃得溫存孝險些睜不開眼睛。

溫存孝待能看清楚事物,向眼前一看,不禁愣住了。隻見眼前琳琅擺滿無數的兵器,火器。不時還有工人將一批新的兵器運送過來。

蘇暖笑道:“溫先生,我這準備可還周到?”

溫存孝還未開腔,李長貴便接道:“蘇小姐辦事真是爽快!如果有了這一大批軍備,想來蕭大人的軍隊定可以所向披靡。”

蘇暖道:“隻是這些兵器數量龐大,若要運到京師而瞞過張博和藏刀兒的耳目那可比登天還難。”

溫存孝正自皺眉要想辦法時,忽然聽一洪亮的聲音道:“不必送到京城了,這彭城便是我們起義的地方。”

溫、李二人聞聲一震,紛紛跪倒道:“蕭大人!”

那人卻仿佛不見他們一般,徑直走到蘇暖麵前道:“暖兒,這些年卻是辛苦你了。”

蘇暖方才那淡定的神色已然不見,隻是呆呆的望著麵前的男子。

這男子約莫三十多歲,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雖有些書生之味,但也難掩那骨子裏的英挺殺伐之氣。

這男子正是蕭楠。蕭楠又道:“當年你不怪我欺你負你,卻仍是默默的支持與我。若將來我大事一城,必封你為皇後,後宮佳麗三千我皆不要,唯獨隻要你一人!”

這時蘇暖才緩過來,哇的一聲撲進蕭楠的懷裏放聲痛哭。蕭楠知她多年不易,也不言語隻是默默攬著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暖才漸漸收起哭聲道:“楠哥,你從京城趕來,可有受到什麼阻礙?”蕭楠緩緩一笑道:“抬上來。”隻見幾個士兵打扮之人抬著一個男子進了密室。

蘇暖一看此人,隻見這人四五十的年紀,雙目圓睜,脖頸間老大一條血痕,顯然已經去了。

蕭楠道:“這人是九爺,你不會不知罷。”蘇暖這才認出這個人,她倒吸一口涼氣道:“你把九爺殺了?他可是藏刀兒的頂尖人物。”

蕭楠哼道:“他不光是藏刀兒的頂尖人物,更是龍家之人,他便是龍熾。”蘇暖一怔道:“你說他就是當年被奪權篡位的龍熾?”

蕭楠道:“正是,你當張博是那種愚忠之人?他明明藏了禍心,雖打著保衛社稷之言實則是要扶這龍熾上位。”

蘇暖這才明白,“你是說他也想自己奪取天下?”

蕭楠到:“大世已亂,誰又不想建功立業稱王稱霸呢?”

說著,蕭楠扶了扶自己的額頭道:“我也順便結果了祝炎燚。”蘇暖不愧是女中之龍,她馬上反映道:“你是說祝炎燚為張博鑄造火器?”

蕭楠點頭道:“正是如此。”

蘇暖無言,隻是默默牽住蕭楠的手不肯放開。蕭楠知道蘇暖雖然雄才大略,但終究是女流之輩,在這暗湧之下已經承受了莫大的壓力,早已經兀自強撐。

他也緊緊回握住蘇暖的手道:“有我在。”

說罷,他又望著一屋子的兵器喃喃自語道:“就快來了…”

卻正是:“

大夫名價古今聞,盤屈孤貞更出群。

將謂嶺頭閑得了,夕陽猶掛數枝雲。”

四草木幾度春

合洲城,將軍府。

張博正兀自坐著閉目養神,忽然下人來報:“百裏探子發現叛軍蹤跡,約莫還有半日就要抵達城下了。”

張博點點頭,連眼睛也沒睜開道:“再探!五十裏相報。”

那下人令了命,急匆匆的正要出去。忽然一人迎麵而來,差點撞上。那下人一急,張口剛要罵,待看清來人麵目,轉臉正色道:“雲統領!您可算趕來了,大帥雖然嘴上不說,實則焦急的很啊。”

來人一席白衣,長發及腰,臉龐堅毅,長得豐玉俊朗。這人正是雲曠。

雲曠點頭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我這便去麵見大帥。”

下人聽聞,便直接告辭一溜小跑前去傳令了。

雲曠進了正殿,見張博端正而坐,麵色不改。不禁暗自佩服其大將風度,兵臨城下而不亂。

雲曠道:“大帥,雲曠來晚了。”

張博聽到雲曠的聲音,雙眼緩緩睜開道:“你們幾人可還安全?”

雲曠苦笑道:“蘇藍,小馬,小雷都負了些輕傷不礙事的。隻是九爺...”

張博見雲曠說話吞吐,心中也猜到三分。他喉頭一窒道:“九爺他怎麼了?”

雲曠道:“都怪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九爺...九爺遭人暗算,已經去了。”

張博聽聞,隻覺腦中“嗡”的一聲,半晌無言。雲曠見張博不語,知他心中難以接受,當下也默默無言陪在一邊。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張博才緩緩開口瑟聲問道:“九爺怎麼去的?”

雲曠歎道:“我們幾人得知蕭楠進彭城的消息,察覺不對,正要離開。忽然一人闖入便打,我們幾人招架不及。被那人搶了先機,那人武功又高的可怖。連傷了蘇藍與小馬,小雷上去沒多久也被牢牢製住。我心中牽掛朋友,便忘記照看九爺,上去與那人廝打。那人武功雖高,卻好像不願意傷我們性命,是以隻是壓製住我們而不真下殺手。”

雲曠頓了頓又道:“就在我們幾人難分伯仲之時,就聽九爺一聲悶哼。我察覺不對,再看九爺時,已經被人長劍透胸,已是去了。”

張博心中震驚,單說九爺身懷武功並不在他之下。便是雲曠這幾人哪個放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居然被一人所牽製住。按雲曠言下之意,若那人痛下殺手雲曠幾人都要招架不住。這人功夫究竟有多高?

張博定了定心神問道:“那你可知與你們幾人交手那人是誰?”

雲曠搖頭道:“我們幾人雖有線索,卻不敢肯定。但殺九爺那人,我卻識得。”

張博問道:“那人是誰?”

雲曠道:“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江湖中失蹤了八年之久的風在翼。”

張博心中一震,尋思道:“江湖中人均傳言風在翼與莫瞳兩情相悅,浪跡江湖去了。卻不知又怎的在這裏出現?”

他又問道:“那你們說有線索那人,又猜測是誰。”

雲曠道:“我們幾人猜測那人很有可能便是失蹤了五十年之久的弓依弦。那人年齡與弓依弦相當,而弓依弦又是蕭楠曾祖父的師弟,蕭楠領兵篡位,那弓依弦斷無不相幫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