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大俠奇道:“這大會不是定在後日麼?你們莫非另有部署?”
這時一個緋紅色的身影從內間依依走出,手持一直燭火,慢條斯理地將大堂之內的燈火點燃,房中的光線變得亮堂起來。
靖安大俠有些意外:“輕塵姑娘?”
輕塵微微一笑道:“靖安大俠別來無恙?”
靖安大俠望望輕塵,又回頭看看薛楚涵,驚訝過後油然笑道:“好,好,江湖傳言果然不虛,武林第一魔教嬙媯派首徒輕塵俘獲了咱們年輕才俊的薛賢侄,倒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輕塵大嗔道:“靖安大俠沒有覺得意外,我倒是十分失望呢。”
靖安大俠哈哈一笑道:“老夫雖然是一介武夫,為人駑鈍,卻不至於沒有眼色。當日你們倆在清屏山上的種種情狀,我也是看在眼裏的。”
薛楚涵想起當日,不由得也笑,道:“當日能與各位前輩齊心協力共同禦敵,倒是晚輩的榮幸了。”
許之擎一拍薛楚涵肩膀,道:“哪裏是你的榮幸,不論是當日清屏之役還是數日之前龍泉寺之困,都少不了你們的協助,年輕一輩有你這樣的俠客,當真是武林之福。”
許久未發話的靈空大師亦開口道:“薛施主確實功不可沒。”
薛楚涵凝神聽去,力圖保持神智的清明來感應四周的狀況。季複明已守在外頭,防止有不速之客對大堂之內進行監聽或者偷窺,如此看來,大概是無虞的。
便抬起頭來,朝各位拜到:“各位前輩在上,晚輩此次遠赴龍泉寺,其實是有事相求,希望能夠得到各位前輩的援助。”
靖安大俠連忙扶起,見這回密談如此謹慎,多少也能猜到片段。他問:“可是為了弦月玉玦?”
薛楚涵點點頭。
輕塵開口道:“我們因為機緣巧合落入一個岩洞之中,本以為絕無逃生之理,不想碰巧在另一個出口偶遇世代保管三片玉玦的神秘氏族後人,恰逢某些變故,此人將手頭上僅剩的一片玉玦托付於我們,令我們替她尋找下一個保管玉玦的有緣人。”
因高婆婆身世奇特,不便透露過多細節,於是輕塵隱去部分經曆,意簡言賅地講述了前後過程。
許之擎等人這樣一聽,甚是感慨:“這樣的奇遇也真是前所未有的,實在叫人喟歎!”
薛楚涵苦笑著搖頭:“福禍相倚,誰知道這非是禍耶?自從我們得到弦月玉玦的消息泄露出去,已經有太多的眼睛盯在我們身上,亦有太多的人因此無辜喪命了,這樣的奇遇我們實在不堪重負。”
靈空大師垂眸捏一串佛珠,沉聲道:“阿彌陀佛,貪欲滿溢,必然招致禍患,此時正是風聲鶴唳時刻,薛施主所麵臨的壓力必然不輕。”
許之擎肅聲道:“前幾日我尚在病榻,也都已經聽聞朝廷命官造訪你處,八九不離十亦是為了這茬吧?整個龍泉寺的武林各派都傳遍了。”
薛楚涵大感頭痛道:“是的,上頭已經耐不住性子了。這一次是好言相勸來招安,下一回還不知道有什麼招數。這就是我們急著來尋各位前輩的原因。”
寧空方丈道:“老衲大致可以猜到薛施主用意。薛施主巨寶當前仍能保持清醒不盲從,實在非常難得,隻是出家人無意卷入爭分之中,而龍泉寺是方外之地,亦要保持立場中立。”
輕塵冷冷道:“方丈莫不是要袖手旁觀罷?”
其餘幾人神色亦是詫異。
靈空大師見諸位誤會,解釋道:“若事關蒼生,有用得上之處,我們必當盡力而為。但當前勢力交錯傾軋,不到至關緊要的時候,龍泉寺不會歸於任何一個派別,老衲也希望,龍泉寺能堅守到最後,成為天下的一方淨土。”
寧空方丈不爭不辯,心平氣和道:“武林群雄來訪,我們歡迎至極,若朝廷派人駐紮,我們同樣認可,不論高低貴賤,我們一視同仁,絕無偏私,這就是龍泉寺的立場。”
許之擎臉色稍霽,點點頭:“兩位大師說得有理,如今時事錯綜複雜,朝堂,江湖和武林皆有紛爭,最怕的是這表麵上的風平浪靜也維持得不久,每一方都是風聲鶴唳,蠢蠢欲動。”
靖安大俠眉頭緊蹙,道:“不知薛賢侄有什麼打算?”
薛楚涵肅然朝許之擎以及靖安大俠拜倒,淩然道:“晚輩懇請兩位前輩能接受弦月玉玦,代為保管,將其用至正途,不為別有用心的人奪取。”
許之擎和靖安大俠大吃一驚,連忙攔到:“這千萬不可,既然是有緣人贈與你所有,我們怎可隨意接受?再說了,這弦月玉玦不是尋常的寶物,動輒的轉手都會引發大規模的騷動,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