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例行的茶會被迫暫停了。女王雷霆震怒,宮廷內外亂作一團,僅有的十幾個騎兵全部外派尋人。沒人顧得上午會。
兵荒馬亂中,一位戴著麵紗的高貴夫人步履惶遽地走出偏僻的側門。把守的士兵以為她是今日參加花園聚會的貴族,並未多加阻攔。她順利地離開城堡範圍,迅速披上棕灰的外袍,左折右拐,登上小巷口一輛舊馬車。
車夫揚鞭啟程。新來的女子摘開兜帽,蜜色的臉龐微微汗濕。她不及拭擦,朝車廂另一個女子問道,“父親……如何說?”
“大人希望您繼續留下,”回答的女子語調恭敬但沒有行禮,鬈發垂落遮住表情,“戴伊爾三子隻是暫時失蹤了,等他歸來,女主人必然要同意您與他的婚事,烏爾克蘭在您身後,小姐。”
“回來?”蜜膚女子嗤笑一聲,“北瑪爾之王但凡沒有失心瘋都不會放虎歸山。你見過那一年的北瑪爾使臣沒有啃骨吮血便匆匆離開?”
“小姐!”鬈發女子掀起窗簾,觀察無異再次扯緊,臉頰因驚恐而顯露蒼白,“您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什麼?杉鬆城繼承人跟侍女私奔,還是在敵人的煽動下?”蜜膚女子的聲音得意洋洋,“沙龍一位貴婦偷偷告訴我的,北瑪爾的使者是她裙下之臣。多麼可笑!卑賤的侍女和高貴的王子!”
“小姐,您應該及時彙報女主人。那是您未來的丈夫。”
“做夢!他們把我當成比斯肯亞的**嗎?!長子不要踢給次子,現在塞到三子,哈哈,他跑了,”她惡意地大笑,“沒有男人的變態寡婦!連她兒子都受不了!”
比斯肯亞長公主艾琳.亞伯拉的放蕩聞名北瑪爾,以她自喻是極其失禮的事。女伴看似很想罔顧禮節捂住她的嘴,但想起家族要求盡量安撫這位嬌氣的公主,又和顏悅色地循循善誘,“女主人確實苛待她的繼承者,可對小姐您還是十分尊敬愛護的。長子棄婚出走時,為了保存小姐您的名聲,女主人當即將他放逐,還趕走了埃弗林的商婦——她的姐姐薩米娜是王妃,次子是以戴伊爾長子的身份與您完成婚禮的。況且三子走了,您的兒子就是當之無愧的後繼,您的地位至高無上。”
“烏爾克蘭的奴隸都比戴伊爾的國王舒坦,”蜜膚女子刻薄地評價,“我至始至終隻有一個女兒。至於女主人的尊敬?哼,恐怕她是心虛吧!”
女伴快要暈倒了,“小姐,您又知道了什麼?!”
“我可不知道,”蜜膚女子舉起手觀察亡夫遺留的祖母綠戒指,“這個國家隻有失蹤的長王兄是白金色頭發,黑發綠眼是杉鬆城的移民才有,金水人都是金發藍眸,你說那是誰的種呢?”
女伴噤若寒蟬。馬夫指揮馬匹拐了個彎,裝聾作啞地繞城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