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暗示性極強的話令吉普羅莎不禁後退一步。四周響起壓抑的倒吸氣聲。顯而易見,這個消息不亟於平地驚雷。特意挑選女王與新晉繼承人不在宣布,北瑪爾使團,是她低估了嗎?
吉普羅莎強擠出一抹微笑,客套至宴會結束。
北瑪爾的人離開後,春季很快過去。戴伊爾又麵臨一年一度最青黃不接的時候。今年情況更加嚴重,女王親征帶走了杉鬆城僅存的三分之二的糧草,也隻夠支撐軍隊5天的消耗,留下存糧夠全城吃三天。詹姆真切地感受到背水一戰的蕭瑟與無奈。
出征前,梅婭斯拉著維爾塔的手哭哭啼啼個沒完沒了,女大不中留。吉普羅莎偷偷摸摸地給了他一個火焰形狀的徽章,“如果彈盡糧絕,拿它去沃特鎮找埃弗林商會。”詹姆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理智地保持沉默。
“後備物資會在稍後運抵前線,”女王如是說,“今年開春河水暴漲,烏爾克蘭的船隊行程延期了。當然,我們也會去沿途一些村落收取糧食。”
士兵接受了這個解釋,盡管誰都知道烏爾克蘭和戴伊爾的外交糾紛。艾爾瑪比往常推遲了2個月,至今沒有返回杉鬆城,足夠表明烏爾克蘭的態度。當然對外是說艾爾瑪染病不能受車馬勞累,但每個王室成員都心知肚明,烏爾克蘭在表達他對女王就繼承人問題的態度的不滿。
詹姆。
或者吉普羅莎。
女王公開表明詹姆是杉鬆城的繼承者,並在大戰前任命他為副將,卻又將親征時城中大小事務交由吉普羅莎打理。曖昧的舉止叫人琢磨不透她的用意。
梅婭斯不關心政治,但維爾塔絮叨多了,她自然而然記得。何況戴伊爾家族從不培養蠢貨,她清楚這個國家的狀況,因此充滿憂慮。
大約九年前,她們忍受了好長一段時間節衣縮食的日子,回報是伴隨勝利而來的死訊。眼下的情況比當年更糟糕,她甚至悲觀地懷疑是兄妹倆最後一次見麵。
她不敢增加詹姆的壓力,一腔憂愁全發泄給維爾塔,末了才握著詹姆的手說:“哥哥,答應我一定要回來,神靈保佑你,”她腦中火花乍現,靈感稍縱即逝,“去找神殿。”
詹姆微笑地點點頭,對兩個妹妹的建議都不置可否。
依依惜別間,大軍終於開拔了。梅婭斯目送他們的背影,卻已經感到思念。
但她沒想到重逢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