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場不可思議的醫學發布會(1 / 2)

第一部《植物人》

我之所以會被卷入這次事件實屬偶然,以致一時間不知從何下筆,思來想去,還是從馬建軍的那封請柬寫起。

“藏一先生,我真誠的邀請您於二零一零年二月八日下午十三時許,赴文化中心參加‘願人間再無病痛’醫學發布會,與我共同見證奇跡!”

素白色的請柬,銀絲鑲邊,做工十分精細,很有醫學特點。我對這封請柬印象很深,倒不是它考究,而是請柬的內容全部出自手書。如今這年代,絕大多數人工作業都由各類智能化機械代為完成。因此這封手書請柬,足見馬建軍對這次醫學發布會的重視。

馬建軍是一名醫學教授,在國際上久享盛名,多年來致力於癌症和疾病防疫的研究,為醫學界作出了極大貢獻。這樣一位享譽海外的醫學教授,自然認識很多人,也一定有很多人認識他。可是他偏偏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我們隻在彼此共同朋友的酒會上見過一麵,並無交流。奇怪的是,他竟向我發出邀約。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對醫學並沒有研究,也不喜歡這種正式的場合,如果是相熟之人的邀約,我定會當場拒絕。壞的是這封請柬偏偏是一位幾乎陌生人向我發出,還是一位醫學權威,不諳世事之人也該知道,貿然拒絕這類邀約,是很不禮貌的做法,我犯了難。

當時我若選擇拒絕,或許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事情,可我偏偏選擇了赴約。我自然有我的思慮,任何領域的精英也好,當今醫學界的翹楚也罷,能收到馬建軍的邀約,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殊榮,自然是不好拒絕的。二來不過是一場醫學發布會罷了,料想時間不會太長,就當去開闊眼界,也算不錯。

二月八日下午,天空飄著小雪,市文化中心外已滿是人潮。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醫學類發布會,著實被眼前景象震撼。印有馬建軍及其團隊的巨幅海報將文化中心四牆鋪滿,百米內外人潮攢動,東南西北四門出入口集結了近兩百名專業安保人員,調度維持,外圍由兩個從市特警大隊抽調來的整編中隊,荷槍實彈,巡視保衛,場麵堪比政要會議。

這次發布會全球醫學界權威悉數到場,文化館內統共有兩百八十四張座位,憑請柬才能入場就坐。不少在各自領域極富盛名的醫學名宿,雖然沒有收到請柬,卻也不遠萬裏來到這裏,即使隻能站在場外遙望大屏幕上的現場直播,也是一次極重要的見證。

我在四名特警的保衛下從賓客專用通道進入內場,內場門外的安保人員循例將我攔下,要求再次檢查請柬(進入內場前,外場的特警已檢查過一次),這個黝黑壯實的小夥子低著頭,對我的請柬反複翻看,用一種似乎發現問題的聲音沉吟道:“這請柬,好像......”

我原本就不想參加這種枯燥乏味的發布會,現在又被攔在門外,自然有些不耐煩:“有什麼問題?”

保安抬頭看見我,現出驚奇的表情:“您是藏一,藏先生?那個很有名的探險家?”

突如其來的問候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是我。”

保安快速將請柬交還到我手裏,連聲致歉:“藏先生,實在抱歉,應該是我看錯了,您的請柬又怎會有問題,您請進。”

當時我並未覺察出問題。仔細想來,這樣的醫學盛會,請的必定都是最專業的安保人員,請柬是否有問題,一眼便能看出。那名保安草草讓我入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認得我,知道我,主觀認為我的請柬一定不會有問題,當時若我及時想到這一點,查清原由,事情發展的方向或許會有所改變。

這些都是後話,回說發布會現場,我入場時發布會已開始十分鍾,場內座無虛席,與會人員鴉雀無聲,神情肅穆,帶著崇拜的目光凝注台上。我對他們其中一些人並不陌生,早在兒時就已在一些醫學報道,和偉大人物訪談中見過。

馬建軍的團隊正在大屏幕上向與會人員播放一些列ppt,都是些人體構造分解和病毒細胞剖析的圖片。馬建軍站在舞台中央,穿一襲白大褂,時不時用手扶正因激動搖晃,滑落至鼻梁的黑框眼鏡。

馬建軍三十二歲,常年繁重的研究工作使他頭發早白,就像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的胡須很短很亂,皮膚呈現出一種亞健康的黃黑色,這些都是從事研究工作者的共同點。不過他的眼睛很亮,充滿了自信和激情,此時正在慷慨激昂的發表演說。

“‘ccac’這種新藥的問世,將會成為一切病毒、頑疾的克星,‘願人間再無病痛’不僅隻是空談,一個美好的夙願,將成為現實!今天,就在今天,人類將無懼任何病魔!”

話音剛落,場下立刻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感慨、唏噓聲連作一片。少數人並未鼓掌,顯然對馬建軍的話有所質疑。

其中一位須發皆白,西裝筆挺的外國學者起身道:“哦,我親愛的馬教授,我知道您是一位優秀的醫學教授,許多頑疾的治愈方法都在您的實驗室中誕生。可是,要知道並不是所有頑疾都能被治愈的,拿世界五大絕症來說:運動神經元症(漸凍人症)、癌症、艾滋病、敗血症(白血病)、類風濕,時至今人類依舊沒有找到有效治愈它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