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醫院裏，林顧按照趙老師給的病房號找到病房，遲疑了一下才敲
了敲門。
一道女聲：“請進。”
“趙老師，”林顧一進門就看到他們班的主任老師—趙芳。還有床上
抱著雙腿縮成一團的小女孩，林顧驚叫“小琪。”
“小琪怎麼了？趙老師？”琪琪是二年級的學生，她是啞巴，畫畫天
賦極好。是林顧很喜歡的學生。
說起這個，趙芳臉上有些沉重
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自己看看她身上吧。”
林顧心中有股不詳的預感，看了看縮成一團的孩子，坐到床邊，心疼
的摸了摸她有些發黃的頭發。?
可能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的問題，小琪的臉色發黃，麵容肌瘦。
“小琪。”林顧柔聲喚道。
小琪有些膽怯的縮了縮，也不看她，神情呆呆的。
“琪琪，不怕，我隻是看看。”
林顧咬了咬唇，頓了一會又輕聲道：“琪琪，我是林老師，你不是說
也想要林老師帶你去寫生嗎？和芽芽一樣啊。”
聞言，琪琪炸了眨眼睛，緩緩側過頭看林顧，一個孩子脆弱的小心翼
翼的眼神對視上林顧。
林顧微笑著看她，鼻子微酸。
伸手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淺笑道：“怎麼不理我啊，你不想跟我
玩啦。”
琪琪看了看林顧，這是她最喜歡的老師，會給她糖果，教她畫畫，和
她玩遊戲。
猶豫了一會，琪琪才搖了搖頭。
“讓老師看看你身上怎麼了，可以嗎？”她的聲音很輕。
琪琪第一反應便是恐懼，恐懼過後是漠然，最後是紅著眼睛，眼淚巴
拉巴拉的往下掉，使勁的搖搖頭。
不給看，不要看。
林顧抬手擦掉她小臉上的眼淚。
“那讓醫生看看好不好？”
她還是使勁搖頭，縮了縮。
林顧歎了口氣，放輕聲線：“乖，小琪，我們要看醫生的。”
小琪楞楞，望著林顧，望了這許久。
才緩緩點頭。
林顧摸著她的頭：“小琪真乖。”
頓了一下，才輕手卷起她的褲腳。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紅腫刺痛了
她的眼，又卷起她的衣袖，衣服下的手臂傷痕累累。林顧眼眶瞬間就
紅了。
“琪琪，告訴老師，除了手和腳，身上其他地方也是這樣嗎？”
孩子緩緩點頭，她很疼，全身都疼。林顧心疼的想摟摟她，卻又怕弄
疼她。心疼又悲憤。
“趙老師，這是怎麼回事？”林顧回頭問趙芳。
“我也是剛才才發現的，就趕緊送醫院來了。這孩子自閉得很，問她
她啥也不說，我看孩子平常最親近你了，才讓你來的。”趙芳道，她
發現這孩子這下課期間也不回家，還躲在畫室裏。覺得蹊蹺才發現這
孩子滿身的傷。
琪琪比起其他的孩子是更自閉，她也不愛跟同班同學玩。
林顧看著小孩安撫般摸摸她的臉，
“琪琪，你能告訴老師這是誰弄的嗎？”
琪琪不安的躲閃，發出一聲聲低哭聲。
“不怕，不怕。林顧溫柔的安撫著不安的琪琪。”
孩子抬頭看著林顧，眼神是害怕難過。過了一小會，才抬起手慢慢做
著手語，明顯內心經過一番掙紮。
——喝酒後的爸爸，輸錢後的爸爸。
爸爸喝酒後就會打她，賭錢賭輸了打她，不高興了也打她。媽媽不接
他電話時也會打她。隻要爸爸情緒上來，手打腳踢，手裏有什麼就拿什麼打，雞毛撣
子、癢癢撓、小板凳……直到打累為止。
林顧腦海裏快速閃過家暴兩個字，默了幾秒，低聲罵了聲髒話。
“**”
“琪琪，乖，別怕，讓醫生給你上藥先，你乖乖配合醫生，能做
到嗎？”
琪琪怔怔的看著林顧，微微點頭。
林顧拉著她的小手，怕了拍。
“老師等下給你買糖。先讓趙老師陪你好嗎？”
琪琪有些不安，看了看趙芳，想了一會還是點點頭。
——琪琪真棒。林顧鼓勵般。
林顧回頭，對趙芳道：“趙老師，我先去買些住院需要的東西和
交醫藥費。你先陪著琪琪。”
“琪琪這有我呢，放心，不過醫藥費剛才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先生
去交了。他是你朋友吧？等下咱們把錢給他。”趙芳說。
秦歌嗎？林顧點頭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