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閃光日記(1 / 3)

11月8日,高士祥召開運輸連支委會,研究雷鋒的入黨問題。下午,找雷鋒談話。雷鋒正坐在13號車駕駛室,閱讀《毛澤東選集》。見指導員來了,立刻跳下車立正、敬禮。高士祥隨手翻閱他正在看的《毛選》,發現凡是他讀過的文章都畫著標示重點的杠杠,還有寫在書眉和書邊的心得體會。高士祥說:“雷鋒啊!今天支委會討論了你的入黨申請,準備晚上開支部大會通過。讓我通知你出席支部大會,並對你提出希望。我看,說什麼也超不過毛主席講的這些話呀!你在這些地方,全畫了杠杠,還寫了‘牢記’兩字。真是不簡單啊!”

雷鋒聽了指導員的話,心情很激動。

晚上,運輸連的黨支部大會,通過了雷鋒、薛三元、張興吉三位同誌的入黨申請。

就在這時,陳廣生奉命來到沈陽,住進工程兵招待所,夜以繼日地寫起了雷鋒的長篇報告文學。期間,還專門到雷鋒工作過的鞍鋼、弓長嶺礦采訪了幾天。見到許多雷鋒參軍前的領導、同事、朋友……

緊接著,全軍的“兩憶三查”教育拉開了序幕。運輸連黨支部根據團黨委的指示,由指導員高士祥向雷鋒交代任務:“雷鋒,有一個任務,團首長指示,準備在我們連搞試點。連裏想把這個任務交給你。”雷鋒說:“指導員,什麼任務,你下命令吧!”“是這樣,總政決定,今年冬天,全軍要開展‘兩憶三查’教育……”“‘兩憶三查’?”高士祥解釋:“就是‘憶階級苦,憶民族苦;查立場、查鬥誌、查工作’。首要的是憶苦。經上級批準,連隊黨支部決定在冬訓期間舉行一次全連憶苦大會—”高士祥的話還沒說完,已經勾起雷鋒的痛苦記憶,胸脯在劇烈地起伏……雷鋒說:“指導員,要說苦,我們家比黃連還要苦……”高士祥說:“這次為你入黨的事,我和趙股長去湖南、鞍鋼外調,你家的情況,組織上都了解。雷鋒,我的好兄弟……”

憶苦的目的,是為了激發革命鬥誌。明白了這個道理後,本不想多講過去的雷鋒,對憶苦報告,作了認真準備。在運輸連的憶苦大會上,雷鋒麵對全連戰友和韓政委、吳團長等團部領導及兄弟連隊的代表,如同在親人前傾訴:“我7歲那年,媽媽在地主唐四滾子家受了欺侮,哭著回到家,已經好幾天沒出門了。中秋之夜,媽媽把我拉到她的身邊,要我記住:爺爺,爸爸,哥哥,弟弟是怎麼死的!我說,媽媽,我記住了!爺爺是在年關的時候被上門逼租的地主唐四滾子逼死的;爸爸在我還沒出世的1938年,在長沙城裏被國民黨兵打了,落下內傷,一直沒有好,我出生後,四歲時,日本鬼子打到我們家鄉,我們逃到山裏……爸爸下山挑米,被兩個日本鬼子毒打,遍體鱗傷,無錢醫治,也沒地方醫治,活活痛死;哥哥到資本家廠裏做童工,被機器壓傷手臂,討飯回家,傷病而死;小弟弟眼睜睜地餓死在母親懷裏。媽媽說,好孩子,記得就好。然後,送我到隔壁六叔奶奶家過夜。沒想到,媽媽自己卻懸梁自盡了……”

雷鋒悲痛至極,再也說不下去。在場的幹部戰士無不潸然淚下,情緒激昂地呼起了口號。

通過憶苦教育,工程兵十團軍政素質大為提高,戰鬥力明顯增強,各項工作有了更大起色。

情況彙報到軍區工程兵政治部,王寄語見雷鋒所作憶苦報告的材料很有典型性、代表性,立即向王良太將軍彙報,王將軍當即決定:首先在軍區工程兵推廣。軍區工程兵就要召開連隊政治工作經驗交流會,先把雷鋒同誌請來,給到會代表做兩場憶苦報告。

王寄語立刻給十團打電話,直接找韓萬金政委,落實王將軍的指示,並說:“另外,請雷鋒同誌來的時候,把他的日記本都帶來……”

韓政委在電話裏深感詫異:“什麼?日記本?哦,好,好,好,我叫雷鋒找一下,能找到幾本算幾本。是,是。好,王副主任,沈陽見。”他放下話筒,很感慨:“到底是軍區的領導啊!看問題就是深刻。雷鋒日記,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硬是讓人家發現了。而我們自己,還在‘什麼什麼’問個不休!”

1960年11月間,軍區工程兵在沈陽召開連隊政治工作經驗交流會。會議期間,工程兵主任王良太將軍特邀雷鋒到會作憶苦報告。報告完畢,官兵反映熱烈,王將軍立即接見雷鋒,贈送他一套親筆簽名的《毛澤東選集》,鼓勵他好好學習,並和他合影留念。

沈陽軍區機關一間辦公室,成了雷鋒的臨時住處。王寄語、韓萬金等領導來看望雷鋒。王寄語說:“雷鋒,你的憶苦報告,講得很好。軍區工程兵黨委決定,請你到軍區所屬部隊巡講。”雷鋒應答:“是。”王寄語翻看雷鋒的日記本,雷鋒說:“就找到這幾本,請首長看後多提意見。”王寄語說:“我就看幾天,保證一頁不少。”

王寄語很快看完了雷鋒的日記,意識到這是部隊進行政治思想教育的好教材。他把政治部宣傳幹事洪建國找來,布置任務:“這四本雷鋒同誌的日記,我已經全部看了一遍,很受感動。你拿去看看。我的意見,你們可以摘抄一部分,用作以後部隊的政治思想教材。”洪建國聽了,拿回去認真閱看、摘抄,然後如數還給雷鋒,兩人從此交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