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的生命(2 / 3)

“再傑出也得幹活啊,守住土地要緊是不是!不過…聽你的!蘇傑…蘇傑…還是蠻好聽的。嘿嘿…傑,傑…咋寫啊?”

是啊…我就是蘇傑。以上的事,是母親在今後的生活中給我講的故事。“蘇傑”,一個雖然平凡但又好聽的名字,裏麵寄托著母親對我的殷切期望,它將伴隨我的一生,這一切命中注定。

在今後的生活中,母親對我十分疼愛,走到哪裏都會用竹籃把我帶在身邊,即使是田間地頭。她會特意從山上摘些野果給我吃,也會從鄰居家帶點好吃的零食送給我,有時是喜糖,有時是餅幹,有時是一小塊烤肉等等。哪怕是一點點的誘惑,都會讓我激動許久。甚至在晚上,母親還會到村裏的墳園用燈光照若蟲和麻雀,回家後用泥巴裹住烤熟讓我吃。墳園裏到處都是墳頭和柳樹,晚上會顯得特別恐怖,讓人窒息,因此裏麵的知了和鳥類比較多!母親抵觸著自己的恐懼,在墳園裏摸索。隻要用燈光照到麻雀等鳥類的眼睛,它們就會一動不動。當然有時聽到一點動靜,也會把母親嚇的發抖。但在辛苦之後,她卻總是說自己不喜歡吃這些東西,讓我一個人吃。即使是父親動手,她也會說:“你都這麼大人了,還和孩子搶東西,整天就知道好吃懶做”。

當我漸漸長大,我已能感覺到母親的一點內心感受。因此若她再次給我好吃的,我會說自己吃不完,其實是特意剩下一部分留給母親的。有時甚至直接說“我不喜歡吃,不好吃。媽…你吃吧,我出去玩會兒。”

“多好吃啊!我也不喜歡吃,你要是不吃我就扔了!來…乖,吃了吧…很好吃的!”此時母親會向我嘴裏送。

“嗯…我不想吃,不好吃。你扔了吧!”我搖著頭。

母親勸我多次,隻好說:“扔了浪費,我吃了啊?嗯…還不錯。你嚐嚐…”我會扭過臉玩別的,不去露出想吃的表情,因為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但母親會笑著捏一下我的小鼻子。

父親有時候去林裏狩到野豬,就把做好的豬耳朵給我吃,在小時候那的確實我的最愛。每當水稻收獲之後,他也會去東市賣掉大部分以補給家用。而當他回來的時候,則會為我買一些用蠟紙包裹著的小甜餅,純白色的,又香又脆。雖然我並不知道這種甜餅叫什麼,隻知道它很迎合胃口。但我很討厭父親的是,他經常在晚上出去打牌,而且在幹農活時越來越隨意不情願。

有一次父親跳糧回來,他在院門口喊了我一聲,我就知道又有好吃的了。我迅速從屋內跑出,因行走不穩在院子裏不小心摔倒,瞬間頭破血流,放生大哭。母親正在洗衣服,看到後趕緊抱起我跑出院子。當父親意識到發生意外時,母親已經抱著我沿著崎嶇山路跑了老遠。這裏距村醫家有六千多米山路,我不知道母親是怎樣堅持著跑下來的,隻能感受到她擔心的麵部表情、艱難的喘氣聲和急促的心跳。在醫生給我包紮傷口以後,醫生說我並無大礙,很快就會恢複。聽到這些,母親才稍微放下心來!

後來母親又懷了一胎,但她卻堅持幹農活做家務,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在一個早上,父親醒來時發現母親並沒有起床做飯,就納悶地喊了一聲“雪梅…”母親依然在睡。

父親用手輕碰母親額頭,“雪梅…雪梅…你怎麼就發燒了。”

“好冷…”母親意識模糊地說到。

父親叫來村醫。醫生看了情況之後建議立即送往鎮上大醫院。救護車在護送母親的途中要經過一個兩千多米的菜市口。這裏本來是路,但由於今天剛好是菜市日子,路的兩邊擠滿了車輛、攤位和交易的村民,救護車在人群中掙紮了半個小時都沒通過。在一片菜市的喧鬧中,母親早產,妹妹剛出生就不幸夭折。但母親麵無表情的臉,似乎在告訴我什麼都沒發生過。而且在今後的日子裏,母親也從未提起過有關妹妹的事。也許,妹妹還未來得及存在,就已經消失了!

母親在醫院呆了兩天,等燒退卻後就和父親一起回家了。他們都清楚家裏每年的收成不多,不能總住在醫院,要盡早回家處理家務才是。

回到家中後的第二天早上四點鍾,母親就起床和父親一塊來到稻田為稻苗去草加水。村裏灌田用的渠水很少,村民們都是排著隊等候渠水流到自己的田間地頭。父母親憑借往年經驗,晚上就已經算好了今早的出發時間。因此當他們來到自家稻田後就開始用鏟子和钁頭挖一條小通道,讓渠裏的水能夠流進田間。看到清澈的水流進田裏,父母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臉上嘴角一絲微笑。兩人的衣服上麵點綴著汙泥,此時正在田頭談笑,無意中發現水流越來越小。母親站起來周圍看了看,發現同村的一個痞子已經將他們辛苦修的水溝截斷,並且將水引到自己的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