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濬沒覺得其中有何不妥,也就順著柳姁的心思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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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的鍾瀝宮中。
亓琚還沉浸在劉濬狠心舍棄柳姁腹中的孩子的事情中,起初自然震驚不已,之後便在震驚之餘是生出了許多興奮:終於也讓柳姁嚐了嚐失去孩子的痛,最令人痛快的是,這種痛是孩子的父親給的。
真是既可悲又好笑!
連日來,亓琚心情大好,幾乎每日都要讓銅雀反複說個幾十遍劉濬和柳姁爭執的場景。每每銅雀說得口幹舌燥時,她仍舊如初次聽聞般樂此不疲。
隻要亓琚心情好,鍾瀝宮中便天天是暖陽。就算是已經把事情說到厭煩的銅雀,也寧願這種重複持續下去,永遠不要停。
午夜,烏雲遮住月亮,大地一片黑黢黢。屋外偶有飛鳥無端驚起,撲棱棱著翅膀能嚇壞一個行人。
亓琚坐在明亮的寢殿裏,身邊放著那封郤愔的信,以及清揚的罪狀書。她已經撒下了流言這張網,現在正是等待收網的時刻,這段時間最難熬,因為她明明已經看到漁網外成群結隊的魚,但是它們都還在邊緣徘徊,磨磨蹭蹭不敢進去。成功就在眼前,偏偏還差點火候,將成未成時最容易心急大意而壞事。
她正靠看這些來疏解交集情緒時,銅雀的聲音響起。
“娘娘,顧韞禮來了。”銅雀敲敲門,通傳道。
“讓他進來。”亓琚笑著收起所有東西,將它們小心放回到匣子中。她太著急見到顧韞禮,大意了匣子的鎖。
先是沈玄毅已經死了,後又有了劉濬撐腰,顧韞禮對亓琚完全沒有了半點恐懼,又恢複了之前的諂媚樣子。
聽見房內傳出嬉笑聲,銅雀臉色更加凝重,不知何時,她也開始習慣了皺眉。
亓琚表麵看上去,的確是已經全然不在意沈玄毅的死了,不了解她的人因此更加認定亓琚沒心沒肺。
隻有銅雀發覺了她心上的傷,於是日日夜夜擔心。這亓琚看上去正常,實際上,心裏的算計、腦袋中的精明,皆是大不如前,若是之前所有的性格都減退倒也是是好事,偏偏這個固執是不減反增,銅雀勸過她收手,結果可想而知,亓琚還是硬要拖著自己混沌的狀態繼續一條路走到底,隻是這條路似乎已經岔開了,她自認為走在了之前的設想裏,其實早已迷失在了岔路。
嬉笑聲在不久後消失。
天邊微亮時,顧韞禮離開了亓琚寢殿,在宮中最不起眼的一隅偷偷等著什麼人。
前後腳的,金鳶出現在同一處。
“怎麼樣?信拿到了嗎?”金鳶急切地問。
“拿到了,拿到了,但是,我還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顧韞禮晃了晃手中的信箋,不敢耽擱地接著說,“柳姁並非姓柳。你還記得之前被誅九族的蕭衡蕭少傅嗎?皇後娘娘是蕭家女兒。”
“什麼!”金鳶大吃一驚,連音量也失去了控製,之後顧韞禮說的她隻是模模糊糊聽著,思緒漸漸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