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菲克斯的陰謀(2)(1 / 2)

大廳裏擺著燈心草編織的小桌,一共有30來個顧客。有幾個人喝的是英國啤酒,有淡的、有黑的,另一些人喝的是烈性酒,有金酒、有白蘭地。另外,大部分人都叼著個紅陶土燒成的長杆煙槍,煙槍裏裝著摻了玫瑰露的鴉片煙泡。時不時地會有個委靡不振的煙鬼出溜到桌子底下去,【場麵描寫:通過對人群的刻畫,形象地展示了小酒館裏的環境和人們的活動。】這時酒館的夥計們就會趕過來,抱頭的抱頭,抱腳的抱腳,把那個人抬到裏麵的床上去,放在其他煙鬼身邊。大約有20個人,在醉得不省人事時就這樣被一個挨一個地放到了床上。菲克斯和路路通這才知道,他們進的是大煙館,光顧這裏的都是些無恥之徒,已經變得遲鈍、像白癡。讓金錢迷住了心竅的英格蘭每年把2億6000萬法郎的毒品賣給這些人,毒品叫鴉片,讓人丟了性命也不知道!這些錢來得不光彩,靠的是人類卑劣的惡習,就像是屍蟲靠人的血和肉來生活。

他們要了兩瓶葡萄牙產的波爾圖葡萄酒。法國人路路通開懷暢飲,但菲克斯比較克製,而且在聚精會神地觀察著他的這位同伴的同時,兩個人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說的最多的是菲克斯決定乘坐“卡爾納迪克”號這件事。說到這條汽船的時候,因為汽船起程的時間提前了幾個小時,酒瓶子也空了,路路通就站了起來,想去通知主人。

菲克斯攔住了他。

“停一下。”他說。

“有什麼問題嗎,菲克斯先生?”

“我有要緊事對您說。”

“我想我不能相信你!”路路通大聲說道,一揚脖,把杯子裏剩下的幾滴酒喝幹,“嗯,咱們明天再說吧,我現在要走了。”

“你一定要聽!”菲克斯說,“事關您的主人!”

聽到這句話,路路通聚精會神【成語:一個詞就言簡意賅地刻畫出路路通對主人忠誠的性格。】地看了看眼前這個人。

他覺得菲克斯的表情很怪,就又坐了下來。

“那麼您要跟我說什麼呢?”他問。

菲克斯壓低了聲音,爬到路路通的耳邊說道:

“您猜到我是誰了,對吧?”他問路路通。

“還能是誰!”路路通笑著說。

“那麼,好吧,我告訴你真相……”

“老兄,我現在什麼都知道了!啊!這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您還是說吧。隻是我想先告訴您,那些紳士的錢算白花了……”

“你把事情考慮得太簡單了,路路通先生!”菲克斯說,“您真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看得出來,您不知道那是個多大的數目!”

“你忽悠誰啊?我知道,”路路通說,“20000英鎊!”“55000!”菲克斯說,一邊緊緊抓著路路通的手。

“你再說一遍,不,不會是我聽錯了吧?”【語言描寫:準確形象地將路路通聽到菲克斯話後的驚訝之情刻畫了出來。】路路通大聲說道,“福格先生這麼大膽子!55000英鎊!嗯!那可就更不能耽誤了。”說著他又站了起來。

“55000英鎊!”菲克斯說,他又叫了一瓶白蘭地,強迫路路通再次坐下,“如果我成功了,我就能得到一筆2000英鎊的獎金。給您500英鎊(12500法郎),您願不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開什麼玩笑?”路路通喊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

“真的,我想讓你幫助我把福格先生在香港絆住幾天!”

路路通“嗯”了一聲,“您怎麼說話呢?怎麼,這些紳士不但懷疑福格先生的忠誠,還要給他設置障礙!我真為他們感到羞恥!”

“啊!您的意思是不相信我了?”菲克斯問。

“我的意思是,這純粹是不正當手段。這等於搶劫,等於從福格先生的兜裏掏錢!”

“唉!我們就是要這樣做!”

“我告訴你,這可是犯法的!”路路通大聲說道,他不知不覺間已經把菲克斯給他倒的白蘭地喝了下去,此刻酒勁兒上來了,“是真正的打劫!還紳士呢!還同仁呢!”【語言描寫:形象地展示了路路通喝酒喝多了後口無遮攔的狀態。】

菲克斯覺得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還同仁呢!”路路通大聲說,“還是改良俱樂部的會員呢!您要知道,菲克斯先生,我的主人可是個正人君子,他打賭的時候,贏也一定是光明正大地贏!”

“可是,您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菲克斯問,兩眼緊盯著路路通。

“那還用說,您不就是改良俱樂部那些會員派來的密探嗎?任務是監視我主人的行走路線,這真太丟人了!就因為這個,我才沒對福格先生把事情說穿。其實我早已經猜出了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