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卓秀才隨手往自己的臉上一抓,一張人皮麵具就攥在了手下!
卓秀才露出真容,腔調也隨之蒼老了許多,一抱拳,禮道:“卓不凡拜見鳳凰門門人。”
唐翎目光生冷的望著眼前這位陌生的老者,久久沒有開腔。
卓不凡年近耄耋之歲,精神矍鑠,鶴發童顏。眉宇中透著一股書生的文雅氣息,看起來纖塵不染,幹淨利索。怎麼都不像一個殘害女子的殺人魔王!
唐翎的心中有些疑慮,不由得環視四周,看向了一幅幅的畫,一個個的人。畫中的女子也脈脈含情的望著自己。環肥燕瘦,嬌豔欲滴,雙眸中,卻又似乎隱透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委屈與哀怨,顯得那麼的可憐楚楚!
目光巡了一圈又回到了卓秀才的身上,說話時很是悲傷:“卓秀才,守著她們,你的心中難道就沒有一絲憐憫與愧疚嗎?”
“卓某為了今天足足耗了三載,心中的夙願,唯有唐門萬興未艾,永世不衰。至於她們……”
話音一斷,卓秀才環顧起四周的“美人”,徒自一笑,接道:“嗬嗬,安命於此,也不為適得其所啊!”
“你真是喪盡天良!”唐翎惡聲道。
“姐姐,仙兒今夜也要開殺戒!”陸小仙恨得渾身栗抖,怒不可遏。
卓秀才並未搭腔,自顧自道:“二位倘若晚來幾日,待我將唐雲燕裱入畫中,桌某的生死也就毋須旁人惦記,當會自行了斷!”
唐翎恨道:“事到如今,你還一心想要將唐雲燕置於死地,真是執迷不悟啊!”
“此乃為善始善終,亦是卓某為蜀中唐門積下的最後功德!”
陸小仙氣道:“你身為唐門中人,卻將門主的愛女殺死,這也稱作功德嗎?”
卓秀才憤慨道:“唐門主膝下無子,唯有唐雲燕這個獨女。日後,唐門中上下千餘口,必會拜在此人麾下。而她,卻誓要廢除唐門立威之功法!試想一下,蜀中唐門憑何而立?又是憑何聲威?一旦將毒功摒棄,又將會是何等的下場呢?”
唐翎冷聲道:“你講的這些,不足以給這些畫中亡魂一個解釋。卓不凡,此時我唐翎隻想做一個看客!”
卓秀才沉思片刻,低聲道:“你不相信卓某?”
唐翎指向畫中,道:“你且問她們信嗎?”
“咚咚咚……”
說話時,一陣叩門聲傳了進來。
卓秀才目中寒光一射,陰聲道:“你們、居然還有幫客?”
“天下人管天下事,談何幫字?仙兒,開門。”
陸小仙一去一回,將宮天白與宮天笑領入房內。
卓秀才與來者相互打量一番,問道:“這二位是……”
宮天笑撓頭道:“和尚呢?”說著話,目光隨往四周一瞧一定,再道:“哇……這些畫、也太像了吧!”
宮天白目光遊走道:“畫中人有靈有肉,豈是筆下可生!唉……”
唐翎點指道:“清遠和尚就是此人,這位便是唐門中的卓秀才。他誘騙唐雲燕至此,亦如前仿,意在將其裱入畫中。以此來保住唐門中的毒功不被其廢除!”
宮天白思忖道:“亦如前仿——保全唐門毒功,殺死一個唐雲燕足矣,何必照前而仿,奪取這些人的性命呢?”
卓秀才笑道:“嗬嗬,真是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德高啊!唐姑娘這位朋友口氣不凡啊!”
宮天白冷聲道:“屋中有一股陰氣,難道卓秀才不覺得嗎?”
卓秀才麵色一沉,鼻嗤道:“哼!陰氣,還請你來賜教吧?”
宮天白的目光定在了卓秀才的身上,端量道:“卓秀才為何如此厭惡陰氣二字呢?”
一席話,問得卓秀才好不自在,目光也變得更加淩厲,盯著宮天白道:“屋內死人多了,陰氣自然也就重了一些。不然——卓某將你也裱入畫中,掛在牆上,作一個風流鬼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