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這二老一少魂牽一線,功遊三體,命在一處……
隻見,裴東朗居下位,淩滄瀾居上位,宮天笑則倒立於中間。
宮天笑的一雙手掌與裴東朗的掌心印合,兩隻腳底板與淩滄瀾的雙掌相並。三人功力貫通,上下齊迸,力求將宮天笑體內那股龐大的蠻勁“馴服”,疏通經絡,逼入丹田……
一行幾人亦在此後不久,前後腳係數趕到。一看眼下場景當即噤若寒蟬,靜觀其變……
豔陽下,這條高大的“身影”屹立天地,絲毫不為外界所擾。裴東朗與淩滄瀾二人目光郎朗,神魂入定。孰不知,其內在的乾坤早已是波瀾大作……
宮天白悠悠轉醒時,目光驚愕於眼前。望著這上下兩位不顧自家安危,誌在搭救宮天笑性命的世外高人,他的目光中除了擔憂,更多是滿滿的感激之情……
苦熬的光景尤為漫長,尤其是盯著“靜物”守候,時間就如同被冰封雪蓋一般,凝固在了最為煎熬的一霎……
不覺不曉間,天色暗淡,人影低垂,日光也已經往西方而墜了……
此時,裴東朗與淩滄瀾的麵色甚為濃豔,那被汗水油染了的麵龐真是像極了“關公”的臉。這二人通體汗浸,骨骼也“嘎嘣嘎嘣”作響,身軀也有一些微微的顫栗……
待皓月當空之時,秋風捎來了絲絲寒意,時光安靜下,宮天笑通身醬紫的膚色也在渾然間逐漸淡化,閉緊的眼皮也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觸碰!
時過不久,裴東朗與淩滄瀾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力遂而通順,三人內力貫通時,也沒有了前時的排斥與頂撞。
當下二人心心相通,知曉大功告成在即,隻需最後一拚……
隨即,淩滄瀾的雙掌蓄起全力,聚合平生的功力往著宮天笑的穴道中逼入……
立於最下方的裴東朗隨之有感,當之上仿下效,凝聚起一甲子的功力往上迎合。二人的百年功力上下通貫彙合一處,誌求將宮天笑體內的蠻力歸順於丹田之中……
一時,層疊屹立的三人,身體開始了猛烈的顫抖,搖搖欲墜間,唯有裴東朗的雙足如同紮根在地一般牢靠,拚盡全力控製著這條高大的身形……
如此這般,又是將近一個時辰,二人通力而為,終於將宮天笑體內那股頑韌的內力歸順,逼入了丹田穴!
高處的淩滄瀾緩緩睜開二目,雙掌猛地往眼下腳板一拍,倒拔身形時,順手提起了宮天笑的身軀,二人在空中順勢一個抄身,淩滄瀾的單臂就挎在了宮天笑的腋下,一雙人影也穩穩地落在了裴東朗的身旁。
淩滄瀾抬手輕點了幾下額頭上的汗滴,大口地喘著粗氣,虛弱道:“唉……這趟上紫府下湧泉走得煞是辛苦,好在有驚無險,這才大功告成啊!”
裴東朗亦顯憔悴之神,無力道:“莫不是因我留下的話引才釀成此局,就是請來八抬大轎,這份苦差我也不作。”
說著,裴東朗冷眼拋向心急火燎且不知所以的幾人,嗆聲道:“還不趕緊將人領去!”
幾人聞言大悅,飛步上前,亂作一團。
轉醒的宮天笑恍如隔世一般,神情木訥,目光呆滯地望著眼前,身形也是立足不穩,依靠在裘笑的身上,渾渾噩噩道:“你們、你們何時來的,我、我這是在哪裏……”
宮天白微怒道:“天笑啊,你的魯莽險些釀成大禍,莫不是有兩位老前輩搭救,這時你哪裏還有命在啊?”
宮天笑不解道:“搭救?何人搭救的我啊?”
“狼崽子,若非多事佬在雙龍瀑下將你撈出,你縱是鋼筋鐵骨,此時也在龍潭中化了!”裴東朗不忿道。
宮天笑目光一閃,順音從人縫中望去,但見裴東朗一臉的怒氣,而淩滄瀾則是麵漏喜色。正遲疑時,宮天白低聲道:“你還不趕緊上前拜謝。”
宮天笑一回神,向前蹣跚了幾步,一抱拳方要道謝,雙腿一軟,登時摔在了地上,再想立身卻是渾身虛軟,無奈俯身在地道:“哎呦呦,兩、兩位救命的前輩在上,我、我真是無力跪拜啊!”說完,宮天笑將頭埋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著氣息,看似十分虛弱的樣子。
淩滄瀾趕忙用雙手相攙,將滿臉羞澀的宮天笑扶起身來,道:“快起快起,救他人性命乃是造自家浮屠,少俠也毋須多禮。”說完,淩滄瀾偷眼看了看身旁的裴東朗,見其無動於衷,便隻好再問:“少俠體格健碩,處身於雙龍瀑下竟也毫發無損,但問一句,少俠你乃師承何人?習得又是哪門絕藝?”
直至這時,宮天笑依舊不曉雙龍瀑水的霸道。所以,對於淩滄瀾所說的雙龍瀑,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宮天白見宮天笑一時語塞,急上前道:“回前輩,我二弟從未拜過師更未學過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