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朗一瞪眼,疾聲道:“你說他不通曉武功,也不曾拜過師傅?”
“正是。”
裴東朗懷疑道:“宮天笑我來問你,你既然不通曉武功,那你這一甲子往上的內力又是因何來呢?”
此言一出,再者無不驚訝,尤其唐翎與陸小仙等習武之人,更是明白一甲子之上的內力意味著什麼!
“何為一甲子往上?我哪有什麼內力啊?”宮天笑勻了勻氣息,糊塗道。
裴東朗高聲道:“一甲子為六十載,內力乃是武功的根本,憑得內功心法的日積月累而就。”
宮天笑心中依舊不明,好似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吞吞吐吐卻含字不出。
淩滄瀾思忖道:“那你可食過、龍涎苔呢?”
宮天笑嘟囔道:“龍涎苔、龍涎苔又是什麼?我、不曾食過啊。”
淩滄瀾咦道:“既未食過龍涎苔,前時又未曾習得武功心法,那你身上的內力來得可真是蹊蹺嘍!”
宮天笑撓了撓頭,回憶道:“對了,你說的龍涎苔——前輩啊,前時我吃過一些洞壁上的苔蘚,但不知是不是你所說的龍涎苔?”
“你說的洞壁可是那藏龍水眼?”淩滄瀾疾聲追問道。
“是不是藏龍水眼我也不知曉,反正就是在那瀑水下落中的一口洞涇中。”
淩滄瀾與裴東朗聞言間茅塞頓開。
裴東朗一拍大腿,惋惜道:“哎呀呀,老天真是不開眼啊,那麼稀缺的靈芝仙草竟然叫一個外家漢子吃了一個油滿腸肥,真乃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淩滄瀾的目中透出異彩,端詳著宮天笑道:“龍涎苔乃是天下習武者所覬覦之物,你得幸食之且有福消受,此乃可是天大的造化啊!”說話間,淩滄瀾的目中餘光偷偷瞄了裴東朗一眼。
眼見裴東朗毫無動容之神,淩滄瀾隻好繼道:“裴兄啊,逸龍庭既是一門獨傳,你若能將此子收入門下,卻也不失門威啊!”
唐翎聞言心中一顫,急上前與宮天笑細語道:“逸龍神君乃天下奇人,一身絕藝更是天下無人可望其項背,你若能拜在他的門下,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啊!”
宮天笑聞言暗喜,方要開腔,裴東朗一擺手,硬聲道:“你不必多言,我也絕不會收你為徒!”
淩滄瀾不解道:“裴兄,這又是為何?”
裴東朗拒道:“先師有訓,收徒一事決不可草率,此事也莫要再提了。”說完,裴東朗眼望唐翎道:“唐翎啊,你們跋山涉水來到蜀山,尋蓮池金魚又是所為何人啊?”
唐翎心領神會,將心中不忿的宮天笑擋在了身後,禮道:“前輩,蓮池尋魚關乎著斷江寨眾多百姓的生計,為得乃是黑水老叟孫九子!”
“孫九子……”裴東朗自咦道。
唐翎接道:“此人乃是嶗山道士,據說習得一身水中法術,天下間無出其右。”
裴東朗點了點頭:“我記起來了。”說著,裴東朗望向淩滄瀾道:“那個孫九子天生長有一身魚鱗,早年間食下了兩尾噬心魚,虛長了一甲子的功力。淩兄你可曾記得?”
淩滄瀾微微一笑:“這個妖道欺師滅祖,差一點將我們的老友東塵子,也就是他的師傅一掌打死。當年事,也幸虧有頗腳僧即時解困,這才使得東塵子保住了性命啊!”
裴東朗惆悵道:“唉……如此看來,他們這些晚輩要與孫九子爭奪江水,幾乎、沒有勝算啊!”
淩滄瀾反問道:“難道說憑著我們——這幾把老骨頭,就有勝算嗎?”
“若把孫九子放在陸路之上,老朽必能在百合之內就取了他的性命!”裴東朗傲然道。
“嗬嗬,若是與其在水中爭鬥呢?”淩滄瀾再問。
“孫九子不消百合就能取了我們倆的性命!”裴東朗也是毫不避諱。
淩滄瀾毫不客氣道:“嗬嗬,如此一說——等於沒說。”
裴東朗閃目眾人,道:“看來,還要靠這尾能將法術化解的蓮池金魚,才可成就斷江之事啊!”
淩滄瀾指向宮天笑道:“宮天笑的內力雖說被我們逼入了丹田穴口,可即便如此,不加以調息吐納,那股暗勁勢必會卷土重來,你看……”
裴東朗笑道:“嗬嗬,那依著你淩兄的意思……”
淩滄瀾道:“既然此事乃是因你而起,我們救他亦是費了好一番周折,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此子再遭八門之險吧!”
裴東朗點了點頭,決絕道:“宮天笑啊,你且記住,我逸龍庭的內功心法,吐納之術,隻是暫且借予你作保命之用,你可不算為我裴東朗的徒弟,逸龍庭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