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舉有希望?程讓眯眼一笑。

若說文舉她定能通過,那武舉,她定是要奪魁的!

她又灌了一大口水,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解了將馬拴在樹上的繩子,拎著劍往馬背上一跨。

“文兄弟,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一步了啊。”她朝著文渠拱了拱手,揚鞭就要走。

“哎!程兄弟!”文渠急了:“你我有幸相識一場……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他腿酸疼得要命,天氣又熱,再加上書箱沉得很,他很想蹭程讓的馬。

程讓豈會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隻是,男女有別,她的馬背上,若非要坐個男子,那隻能是李越。

當然了,小琉璃也可以。

文渠囁嚅了一下,有些害臊地撓著頭道:“程兄弟,能不能順在下一段?我……我願意跟你分享我帶的書。”

“哦?”程讓樂了:“之前你不是不願意嗎?”

還生怕她向他借書看。

“這兒距離落霞縣雖然不遠,但若是我走過去,天定早黑了。聽說最近這道上不安穩,有很多攔路搶劫的土匪,他們尤其愛盯著手無寸鐵的書生搶,程兄弟,若是你願意跟我結個伴……我,我還可以答應在最後這幾天裏,幫你溫習一遍書本!”

他急切地說道,一路上好不容易遇著個伴,他可不想就這樣放程讓走了。

程讓挑了挑眉,她倒不介意他幫不幫她溫習。隻是,若是這小子被土匪給劫了,那她可就罪過了。

她跳下了馬來:“你上馬吧。”

“啊?”

“我的馬兒瘦,承受不起兩個人,你上馬,我走著。”程讓解釋。

馬兒瘦?文渠朝這長著肥膘、皮毛油光滑亮的棗紅大馬看去,這麼壯,哪兒瘦了?

“程兄弟……你……該不會是不好意思與我共乘一騎吧?兩個大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姑娘家。”他打趣地道。

程讓一個眼刀子飛過去:“你還上不上馬了?”

“上、上!”文渠嚇得一抖,忙手腳並用地朝馬背上爬去。

他沒有騎過馬,但家裏有牛,平日裏放牛時,他就騎在牛背上,穩穩當當的,還能看書呢。

因此騎起馬來,他也並不心發顫、腿發虛。

馬兒極聽程讓的話,她走得快,它就跟著快一點。她走得慢,它也放緩速度。

文渠看著在下方悠閑漫步般的程讓,眼裏有些不好意思。

她那麼大方地將馬給自己用,自己卻走著……這樣的恩情,可不僅僅是滴水之恩了。

自己原本還不太願意借書給她的,在這一刻,文渠已經下定了決心,等到了落霞縣後,一定要幫她好好溫習一番。

因為他相信,這般心存善意的少年,將來為官,也一定是個好官。

總比讓那些為榮華富貴而考科舉的士子們為官要好許多!

一人走著,一人騎著馬,馬跑不起來,速度自然就慢了許多。

在路過一片樹林時,程讓停了下來。

那林子裏拴著三匹馬,正在吃草,一個農婦彎著腰在拾柴火。

程讓朝她揮著手大喊道:“大姐,馬賣嗎?”

文渠瞪了瞪眼。她……她竟想要買馬?她哪來這麼多的錢?

要知道,這樣一匹馬,起碼要三十兩銀子啊!

他捂了捂自己的袖兜,裏麵隻有少得可憐的十兩。

“啊?”那農婦直起腰來,掃了一眼二人,在見到文渠那一身窮酸樣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不賣!你們買不起!”

文渠感受到了那農婦的目光,臉一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程讓卻並沒有感覺,而是自懷裏掏出一大錠銀子:“確定不賣?”

那農婦本都打算轉身不理他們了,可在程讓掏出那一大錠銀子後,眼睛都直了!

“賣!賣!”

忙牽了一匹馬走過來,拿了錢喜滋滋地走了。

文渠半晌沒回過神來,那一大錠銀子晃得他眼睛都花了,恐怕有五十兩吧!

“程兄弟,那馬哪裏值這麼多錢?!”他急得臉赤紅,哎呦喂,五十兩,那農婦賺大發了!

有錢也不是這麼浪費的啊!

“不必在意。”程讓翻身上馬,拍了拍文渠的肩:“讓老百姓多掙點錢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