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渠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總覺得程讓虧了。

二人有了馬,趕起路來就快了許多。

他們不知道,那個農婦在拾完柴火後,卻回到了山上的寨子裏。

“寨主,寨主,有肥羊!”她手中抓著那錠銀子,小跑著激動地喊道。

一群土匪呼啦啦地湧了出來:“真的啊!”

最後走出來的,是一個笑嘻嘻的青年。他手執著一頂鵝毛扇:“葉大娘,細細說來。”

“好嘞!那兩人都是書生模樣,年紀都不大,其中一個要跟我買馬,直接就給了這麼大錠的銀子,眼睛都不帶眨的!嘖嘖,一定是有錢人!寨主,這兩頭肥羊一看就好欺負,可不能放過他們了!”

那青年眯著眼睛搖了搖鵝毛扇:“這是通往落霞縣的路……他們應當是要去參加科舉的。他們有馬,從這裏追過去,恐怕來不及了……”

“難道我們就這樣任他們跑了?”葉大娘垮了臉。

青年嘿嘿一笑,搖頭:“這樣吧,本寨主也去參加參加那科舉,看看能自那兩頭肥羊身上撈到多少油水!”

“太好了!”土匪們群情激動:“寨主您親自出馬,定能手到擒來!”

但他們又有些擔心:“隻是……您非得去參加科舉嗎?”

“參加科舉的士子都住在官府安排的賢人館,尋常人進不去,再說了,我這叫……近水樓台先得月。”

“那您若參加了科舉,直接中了個武舉人,甚至是武解元,那該如何是好?”

“那……”青年露出一口小白牙:“那本寨主就去當個官兒,罩著弟兄們!”

眾土匪哈哈大笑:“哈哈!好,寨主您這個主意好!咱們就是朝廷中沒人,所以那些官兒三天兩頭總是想來剿匪!哼,等寨主當了官兒,看誰還敢來惹咱!”

程讓和文渠不知道,他們二人已經被人在背後盯上了。

在太陽偏西之時,二人終於趕到了落霞縣縣城。

文渠累得渾身骨頭都散了,果然啊,騎馬和騎牛到底不同,牛穩當,馬啊……顛得他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幸好程讓兄弟一直在一旁看著他,不然他定要掉下馬好幾次!

將馬匹拴在縣衙外頭,文渠再喘著氣,晃著身子將重重的書箱往背上背……程讓卻忽然伸過手去,極自然地接過了他的書箱,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程兄弟,不可不可,你已經借了我馬,怎麼還能替我背書箱呢?”文渠急得去搶。

程讓一把拍開了他的手:“大男人的,何必逞強,你身子不如我,我背這點東西,不累。”

文渠被她說得十分不好意思,見她硬要幫他背,而自己身子骨也的確是已經散架了,於是也不再堅持,隻道謝道:“多謝程兄弟了,回頭我一定好好幫你溫習書本。”

程讓一笑,也不回答,文渠就當她是默認了。

二人自縣衙側門入,在小廝的引導下,去往禮房報名登記。

來報名的人很多很多,雖然天都快黑了,但禮房外還是排了長長的隊。畢竟報名隻有今明兩天。

在程讓二人出現後,士子們的目光都定在了他們身上。程讓的樣貌實在太過於出色,想不引起注意都不可能。

“好俊美的少年!”眾人驚歎地看著程讓,什麼叫做一表人才,他們今兒算是見到了。

生成這樣的少年,想來家境也一定不會差。瞧她皮膚白得,跟羊脂玉一般,一看就是從未幹過農活的大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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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美男掃了竹馬一眼,喜笑顏開,直接將竹馬推到了程讓身前:“竹兄弟好啊,竹兄弟特別好,小姐您真有眼光!”

“是嗎?我也覺得我有眼光得很。”程讓一絲羞澀也沒有,還急切地問道:“可有單房?”

“當然有當然有!”那美男忙不迭地給程讓指路。

眾人目瞪口呆,就這樣看著程讓帶上小琉璃,扯著竹馬,三人一同離開……

“不是吧……”齊杭和盧興元一臉的懵逼。

以往他們和程讓去逛窯子,程讓也是喜歡調戲姑娘的……他們還曾一度懷疑她喜歡女人呢。

但因為她自己是女人,倒不算太過出格。